就像崔柠所说的那样，站在天台上，能很轻易地透过密集的雨线，看到医院楼下、街道上，到处都是潮水般的丧尸聚集在一起，人头耸动，像是蝗虫一般。
“这里，那边，还有那边……”肖佩佩撑着雨伞，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全是丧尸，呜哇，连那么远的街口都是，我们要怎么办啊？”
“无敌的崔大商人，想想办法？”模仿我的语气，陈凡说道。
“我已经说过了，我一个人的话根本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尸潮。没有办法。”
“你就这么绝对？”陈凡低头看着下面的情况，末了也是摇摇头。
这种数量，脑浆液也不好使。因为根本就无从下脚。
“或许，可以用火。”我伸出手接着伞边流下的雨滴。“可惜，现在天时不站在我们这边。”
陈凡听见这番话陷入了思考，他的空间里有燃油，数量不少，放火的话确实可行。
“好办法，和没说一样。”
“他一直这么会说话么？”我面无表情地看向肖佩佩。
“哈哈……”肖佩佩也是尴尬地笑笑，瞪了陈凡一眼。
视线透过肖佩佩，我看见模糊的雨夜中，似乎有几道黑影速度极快，我来不及多想，转身就往房车上跑。
异种是会爬墙的，那时侯的所见我至今依旧历历在目。房车里的灯还亮着，这会引起它们的注意。
几乎是同时，陈凡做出了和我一样的举动。关掉所有的光源之后，他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诶？怎么了吗？”肖佩佩不清楚我们俩突然之间的举动，奇怪地跟着来到房车旁，问。
“异种来了，车灯会吸引他们。”
“你们两个都看见了？我都没有看到。”肖佩佩转身又看了一眼天台外。“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才能停啊，徐医生那边……”
“你们两个还有事？”我随口问道。
“有人让我们找点药。”
“就算没有这场雨，火攻的话，这么多丧尸也要烧上一段时间的。”我轻轻说。“而且，火势大了就没办法控制，说不定这栋楼都会有着火风险；甚至烧完，氧气、温度，都是问题。”
见他们二人没有说话，我打了个哈欠。感觉有些困倦。
“我倒是没有什么地方要去，困了，我先睡了。”
肖佩佩和陈凡看着崔柠登上房车的背影，有些沉默。
“没办法，实在回不去了。”静默了一会，肖佩佩轻松地说出这么一句，仿佛放下了什么一般。
“佩佩……”
“没有办法，对吧？”肖佩佩看着陈凡的眼睛微微笑。“谢谢你，凡哥，你做了很多了。”
陈凡是为了肖佩佩父母的消息，才和徐医生做的交易。如果明天中午之前能将急需的药品带到，徐医生就能治好那人的伤，那人才愿意说出肖佩佩父母的去向。
拖过了最晚的时限，那人就得截肢了。以那个男人的性格，这跟杀了他一样难受。
“而且，凡哥你也受了不轻的伤，睡觉都只能爬着。”肖佩佩笑了起来。
“……我也去睡了，守夜就麻烦凡哥你啦。”像是逃跑一样，肖佩佩也钻进了车厢。
“没关系的。”肖佩佩对自己说。崔柠也是独自一人，凡哥也是独自一人，自己，没关系的。肖佩佩把脸埋在枕头里。
凡哥还在，继续找就可以了。嗯，没关系。
“换班了。”我对着陈凡的背影道。
陈凡突然回头，雨已经停了，依靠微弱的月光，我依稀可以看见他眼神有些不太友善。
“你他妈走路怎么没声音的！”他压低声音说。
“……吓到你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腿。
“你站了半夜？”看着他的动作，我还是没忍住闻到。
“想吵架？”
“好凶啊。”我不悦地皱眉。“状况如何？”
“……还是聚在一起。”
“雨什么时候停的？”
“大概，一个半小时以前。”
“下的不小。”我看着天台上残留的水渍。“异种呢？”
“那个方向。”陈凡指着一栋楼。“五层。”
“都在那里？”
“不知道。”陈凡很干脆。
“你看到了几只？”
“保守估计，十只以上。”
“麻烦了。”虽说如果没有目标，异种会因为领地意识而很快散去，只要老老实实藏好就行，可这个数量的话，终究还是有点危险。
话说回来，三阶异种就会具备夜视能力了，这个陈凡还能看到十只左右异种的动向，的确有点东西。
“辛苦，去休息吧。”我蹲下身子趴在天台上，第一次和别的幸存者进行团队合作，这种守夜工作让我感觉有点新奇。
“还用你说。”陈凡打了个哈欠。“你小心点啊。”
朝着房车的方向走去，一脚踏出，鞋底传来水声。
她，是怎么悄无声息地走到我身后的？
陈凡想起下午和那个三阶异种角力时，崔柠好像也是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
难道，她和自己一样，是异能者？
崔柠一直云淡的神情，让陈凡生出了一丝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