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猫好似震惊的目光中，门锁传出一声轻响。我动了动把手，发现可以转动。
人影依旧没有什么反应。我轻轻开门，刚推出一条缝隙，猫便迫不及待地挤了进去，向着人影跑去。我推门的动作立刻停止，仔细观察着人影的反应。
猫灵巧地爬上那人影的肩膀，一边发出叫声一边用脑袋蹭着他的脖颈，希望那人能像曾经那样，轻轻抚摸自己的毛发，给自己以回应。
但是人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
我进入房间，缓缓靠近那一人一猫，目光留意着房间中的各个角落。
距离人影还有两米左右的地方，我停下了脚步，小心地窥探着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是高中生一样的年纪，双目紧闭，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但嘴唇干枯，脸上也没有血色，甚至隐隐有些发青。
我试着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硬硬的。
死了吗？我心中生成这样的念头，将手指移向他的鼻尖。
感觉不到呼吸。
我收回手指，看着依旧固执地依偎在他肩膀处的猫。
印象中，猫这种生物，应该是能发觉的出人类是否已经死亡的。可这只猫的表现……是我记错了？还是这只猫太过不舍，单纯的恋尸？又或者……
——它判断这个人还没死。
这个念头从我的脑海之中闪过，我感觉房间内的温度仿佛瞬间低了一丝。
盯着这人看了两秒，我再次伸出手，从他的衣袋中抽出一张被叠了四折的纸。轻轻翻开，是一张检查报告，虽然很多专业名词我并不了解，但细细读下来，还是抓住了几个关键词。
脑科，前额脑皮层异常，认知障碍，思维混乱……
看了眼，这份报告的时间显示是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
谁能在丧尸遍地跑的末世里给人打印这么一份检测报告？
又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我没有在这份检测报告上找到任何人的名字，不管是检测人还是被检人，没有任何名字出现。
握着这张报告单，现在甚至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张检测报告，是属于我面前这个人的。
重新环视了一遍这个仿佛独立于末世之外的房间，我觉得自己似乎，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被黑雨浸染的世界。不，我的确回到了正常世界，周围如此安静，丧尸从不存在，手上这张纸就是证据。
……后背好痛。真是荒唐。
两人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直到附近重新恢复了安静，他们才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
“只是一个丧尸，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陈凡无语道。“警报车是吧！”
“还不是凡哥你搞得，不管是血腥味还是声音都太大了，我都说明明一刀解决掉就好了。”肖佩佩这样说道，但语气中没有任何埋怨，反而带着一些调笑的语调。
“我的我的我的。”陈凡反省，他也知道自己太猖狂了些。崔柠那波事，让他刚才特别地想在肖佩佩面前装一下。
反省反省。
“凡哥你看。”肖佩佩指着窗外，那些丧尸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失去目标的它们在地面上无意识地游荡着，彻底堵住了出医院的道路。
“没关系，用脑浆液很轻易就能解决。小问题。”陈凡摆摆手。
“啊？”肖佩佩发出不开心的声音。虽然很实用，但她非常不喜欢那个东西。
“走吧。”陈凡笑了笑，离开了这个房间。刚才浪费了不少时间，只能加快效率了。
毕竟，还要在明天中午之前赶回去徐医生那里才行。
“话说，你说医疗器械，基本都是些什么啊？”肖佩佩追上他的脚步，好奇地问。
“起搏器啊，防毒面具啊，呼吸机啊，一次性注射器和化验用品什么的。仪器什么的就算了，那些玩意用电。”陈凡耐心地回答。
附近的丧尸刚刚都被吸引了过来，此时的二人毫无顾忌地聊着天，向着更深处走去。
一个驼着背，腰部看起来微微有些突出的身影，穿过丧尸蹒跚的医院楼层，向着刚刚发出骚乱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