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格外的平淡,胤礽几乎卸去了朝中的职位,悠闲地与慕容钰在毓庆宫里厮混。空闲时教教无忧。
除去数不胜数的密探监视着以外,日子过得还算舒坦。
弘皙又得了个嫡子永康,夫妻间的感情还是不好,但在两个嫡子的关系下,也算过得相敬如宾。
平安的嫡福晋平安诞下了个他的第一个阿哥,也是他的嫡长子永琏,这可把皇帝给高兴坏了,珍宝不要命地赏赐下来,亲自把永琏抱到养心殿里养着。
还顺手赏赐给平安一个多罗贝勒的爵位。与此同时,皇帝似乎想起太子还有个庶长子弘皙,便大手一挥赏了他一个贝子的爵位。
胤礽和慕容钰也高兴坏了,一有时间就抱着他们的小孙子。就是在手里还未捂热,就被康熙给抢走了。慕容钰气得几天没睡好觉,只得在心里安慰自己道:没多长时间了,别气别气。
在这之后,皇帝似乎想起来自己还是有挺多还是光头阿哥的儿子,想起了已经是多罗贝勒的平安,这才大发慈悲大封特封。
三阿哥胤祉被封为多罗诚郡王,四阿哥胤禛被封为多罗雍郡王,五阿哥胤祺为多罗恒郡王。
到了七阿哥这边爵位保持不变。八阿哥因为上次大阿哥胤褆谋逆一事受到了牵连,康熙直接越过了他,仍是个光头阿哥。
但是如今的八阿哥不太在意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阿玛没多少时间了,他在太子胤礽手下颇受重用,等他二哥登基,还差一个贝勒爷的爵位吗?他的目标可是亲王。
而到了九阿哥、十阿哥这里,皇帝看在他们背后母族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封了个多罗贝勒,只不过两人没有丝毫的实权。
至于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等排序靠后的阿哥,都是多罗贝子的爵位。
此后平安的侧福晋赫舍里氏和佟佳氏先后有孕,诞下了平安的二阿哥与三阿哥。平安的嫡福晋诞下了平安现在唯一的女儿嫡长女。
康熙六十一年,又经过了几年的等待,康熙皇帝终于驾崩了。
作为康熙皇帝正式昭告天下册封的皇太子,胤礽很是顺利地接下了康熙皇帝的江山,成为了大清新一代的皇帝。
成为新帝后,胤礽第一件事就是册封他的嫡福晋瓜尔佳氏为他的皇后,庶妃李佳氏为妃位,无封号。
像先前皇阿玛赏赐的侧福晋都封为嫔位。其余众格格按照家世依次册封为常在或贵人。
作为皇帝嫡长女的无忧被封为固伦公主,特许她开府建衙,命人营建公主府。
这可给那帮儒酸给气得呀,奏折如山般堆积在胤礽的桌前。于朝前大肆弹劾。
胤礽刚好抓住机会杀鸡儆猴,巩固了还未坐稳的皇位。
至此那帮朝臣才算再一次见识到了如今这位新帝的杀伐果断,简直不输先皇。至此以后无人胆敢再有异议。
无忧的旨意就在众人眼中变成了新帝为了巩固权利的借口,悄无声息地过了明路。直到日后那些朝臣反应过来时,早已来不及了,手握重兵的亲王哪是他们动动嘴就能动得了的。
而无忧则是被胤礽当做一个女子典范的标杆立在那里,不少对政治敏感的八旗族人迅速反应过来。
本来八旗子弟就是从草原上杀出来的,教养女儿也十分的粗糙,没有那么多规矩。或者他们家出身的女儿,一般都是比较彪悍的,不喜读书吟诗,骑马射箭才是她们玩的。
娶到他们家的女子,是种荣耀,但是也要小心自己的皮。免得做了令她们不喜的事,被她们打得下不了床。
如今,听到朝堂的这份旨意后,居然有跟无忧一般大的八旗之女跑到无忧面前毛遂自荐,要给她做女官。
无忧自从有了开府建牙的权利后,她的公主府就可以有什么长史、女官之类的官职,令那些八旗出身的女子心动不已,恨不得立刻提刀上位。
对她们而言,她们哪怕得到了皇家的青睐,那最多也不过是被封个郡主县主的爵位,让她们出嫁的时候好看些,能嫁给更高身份的人。
哪有如今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得到这般正经与男子无异的官职。
那些八旗旗主也热情地怂恿着他们的女儿。一来响应一下新帝的政策,讨好一下新帝准是不吃亏的。二来这件事本身就好处多多。那固伦公主谁人不知极受皇帝皇后的宠爱,他们都深切的怀疑要是固伦公主是阿哥,那就轮不到弘曦阿哥被当做继承人了。
让他们的女儿待在公主身边,若是有朝一日被皇帝皇后注意到,提几嘴他们家,那不就有破天的富贵等着他们一族。
如今竞争相当激烈,各家的格格使出自己的千般本事吸引着无忧,无忧挑得眼花缭乱,痛并快乐着。
忙了数月,公主府都还没建起来,就有模有样地开始组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幕府。在她所熟知的八旗小姐妹中,挑选合适的人,然后安排上相应的官职上。
无忧这个公主府本来职位就不多,很快就塞满了。之后,甚至有些小姑娘表示她们可以直接加入无忧的卫队,给她做亲卫。
有了正式的编制后,无忧就一门心思地想做出点成绩来,想证明给阿玛额娘看,他们没看错人。
原本无忧训练手里的人的地方,主要在郊外的一片皇庄里,康熙时期胤礽过了明路给无忧的。无忧手下的不少女兵就出自于这个地方。另外,她训练这些女兵消耗的钱粮等也都是从这皇庄里出来的。
训练一支军队是很消耗钱和粮的。无忧又虚心跑了很多地方请教练兵之法。四阿哥胤禛、十四阿哥胤禵都被她缠的无法脱身。
甚至圈禁于宗人府的大阿哥胤褆,无忧都曾偷偷溜进去托弘昱帮她问问。之后根据几位将军的经验融会贯通,形成自己独特的练兵之法。
无忧作为皇后嫡长女,又封为固伦公主,在胤礽的默许下地位相当于亲王。作为亲王,无忧可以拥有五百位亲兵的编制。
无忧差不多是第一时间就招满了,甚至再加上她府里官员的编制,她手底下的人是超标的。
虽说那些御史们不会那么闲,没事盯着公主府里的人。但是朝堂上只会给无忧拨五百个人的军饷和粮草。军饷也还够花,就是那粮草根本就不够消耗。
毕竟无忧的女兵又不要出去打仗,粮草都是按照最低标准发的,这是规定。而最低标准是什么,就是些米汤,肉饼啥的。按照无忧训兵的方法来看,这根本就是不合格的。
所以这多余的消耗,就全靠皇庄里的产出补给。可以说,无忧这个皇庄一年的产出也就只够无忧手底下的兵这些人的消耗。
这种几乎不计成本,又日复一日的高强度训练,自然也就训成了一支战斗力还算比较惊人的军队。如果不考虑军队的心理素质的话,不输于各府的府兵。
也就只差见血这个环节了,胤礽很快就找到机会解决了这个问题。
京郊近日来有百姓报官称有匪聚集,抢夺百姓财产。在众朝臣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胤礽就下旨令固伦公主娜仁率兵讨伐,限时一个月。
儒家的朝臣定是不干,刚想挥臂一呼弹劾无忧,就见一旁他的不少同僚摸了摸鼻子,低下头无视了他的眼神。
他家孙女前些日子刚混了个文官,这是他孙儿辈中第一个做官的。跟着娜仁公主一同前往定能长些见识,又能给他们家争光。他这个做玛法的可不能在这里拖后腿。
弹劾的局势就这样被瓦解了。胤礽笑眯眯地道:“既然诸位爱卿都没什么意见,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次日,无忧一袭戎衣骑马率兵出城。胤礽于城墙上遥遥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忧长大了。
新帝继位以后,慕容钰从毓庆宫正院里搬了出来,入住了坤宁宫。
其他高位也各自选了东西十二宫之一为住所,李佳氏入住长春宫,其余有的去西六宫,有的去东六宫,都是各自选了喜欢的地方入了住。
她们这辈子是熄了想要争宠的念头,毕竟她们是有目共睹这几十年来皇帝对皇后的宠爱,可以说是一日也没熄灭。见不着面就难受。她们使尽浑身解数都难得皇帝一眼。
况且皇后娘娘对她们已经算是非常仁慈的了,她们只有安分地待在后宫里,就能安度晚年了。
当然新帝继位,他的阿哥自然少不了册封。弘皙由贝子封为了贝勒。
至于平安嘛,则是被胤礽安排住进了毓庆宫内。虽然只是被胤礽由贝勒封为了郡王,未被胤礽正式地封为太子。
但在所有人眼中,平安隐形太子的身份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弘曦乃皇后唯一的嫡子,又入住了太子居住的毓庆宫,又为先皇亲自抚养,新帝如今手把手的教导,本就是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
与弘皙阿哥的待遇简直天壤之别,就如同几十年前刚出生就被封为太子的新帝般,在未登基之前就是储君的身份,跟其他兄弟早已有了君臣之别,弘曦阿哥作为新帝的嫡长子,没有这个待遇才不正常呢。
胤礽当一登基,就将好些年抑郁不得志的郁闷发泄一空,在朝堂上重用了跟随他的有才能的老臣与兄弟们。
各个先帝阿哥都被新帝大封爵位,都各自往上提了一个级别。像是雍郡王变成了雍亲王,诚郡王变成了诚亲王等等。
就连与他不甚亲近的阿哥也都被皇帝重用了。当然这些兄弟也都没让他失望,把差事办的极为稳妥。胤礽对此甚是欣慰。
尤其是八阿哥,性子八面玲珑,做事滴水不漏,极受胤礽的喜爱。胤礽甚至越过前面的兄弟破格给他提了个廉亲王。八阿哥对此更加努力地为胤礽办事。
而在此刻,固伦公主无忧也已二十岁了。这些年来,他们以爱女为借口拖延无忧的婚事,现在再也拖不下去了。
作为皇帝唯一的嫡女,又位比亲王,朝堂上下都很关心她的婚事。
虽然很久以前蒙古的科尔沁一族塞了个阿哥进来,但又没婚约在,在这些朝臣眼中根本不足为虑。
依着皇帝和皇后对这唯一的公主的宠爱,怎么着也不会让她去抚蒙,定是想留在身边照看着。
那对这固伦公主的婚事定会格外的重视。如今各路朝堂臣子个个都如狼似虎般盯着固伦公主那额驸的位置。
他们可不担心皇帝对他们家的子弟挑挑选选,就怕皇帝看不上他们家的子弟。
那可是娜仁公主额驸的位置啊!先不说明媚似太阳的娜仁公主是多少京城子弟心中的白月光,就说额驸那个位置。谁做谁就可以一步登天,造福家族,绝对的前途无量。
慕容钰和胤礽都还没有说什么,每天就有数不尽的朝堂命妇前来毛遂自荐,诉说着自家儿郎多么的洁身自好,多么的风度翩翩。
听得慕容钰头都大了,她和胤礽是想把无忧留在京城啊。但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他们有什么办法,总不可能把她绑在身边吧。
推这些儿郎给她有什么用,又不是她要嫁的。有本事就让这些子弟去无忧面前逛一圈,看看谁有本事让无忧看上,她就给她俩赐婚。
她也看那个达巴拉干不顺眼。虽说不像胤礽口中的那般丑陋,还是有点姿色的,且性格憨厚,这些年在他们眼中也没看到与哪个女子有过什么过密的交往,对无忧也是真心的。
但一想到无忧要离开他们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慕容钰的心就隐隐作痛,达巴拉干还不配。
而且作为无忧的额娘,她能隐隐约约感受到无忧似乎对达巴拉干未有儿女私情。无忧好似还没开窍般,或者说她天生就对这些不感兴趣,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利。
对此她其实是很欣慰的,爱情这些都是虚的,唯有权利才是真实的,能紧紧攥在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