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姝言揉了揉吃痛的手腕,她除了联系各州的刺史将军,还需要给京城的皇亲国戚写信,尽管不知道这些人心里是何想法,但她的信要送到。
要让所有人知道她萧姝言没有死,先帝所册立的太子也活着。如今高坐龙椅的那位是篡逆之辈,是乱贼祁王,并不是什么名正言顺的君主!
秋棠给她捏肩,“公主,您都不知道那个傅齐带着大部人马去围剿云将军时,脸都吓绿了。”
“他好些次和云将军交手,分明将云将军围困住了,可他想着人家堂堂大将军怎么可能只带着几十人冒险,于是一松懈,就让云将军带人突了围。
因为屡屡错过抓住云将军的好时机,他做梦都在骂自个儿呢。”
“此番他以为云将军又要弄险,打定主意必要杀了云将军,接着他那三万兵马到了斜谷,就看到七万多秦州军,当时人都吓傻了。”
萧姝言心里觉得好笑,从前可能是云玖活腻歪了,如今知道她活着,便一分险都不肯冒了,这才大兵压境。
“夜七此番也去了朔州?”萧姝言问。
秋棠点了点头,“他一直羡慕云将军和沈将军都在边城带兵,早就想亲自上战场了。”
萧姝言意味深长的看向她,“你呀,同他在东州这么久,这窗户纸还没戳破呢?”
“等太子起兵重回京城,这京城的禁军便交代夜七手上。”
“公主,夜七并无功劳,怎么能将禁军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他?”
秋棠想要替他拒绝。
萧姝言笑,“你二人在东州守着我四年,这还算天大的功劳?”
“我提前将此事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这位禁军夫人抓住机会早些拿下他。”
“公主。”秋棠一脸娇羞。
她心里是有些胆怯的,毕竟她已经年近三十,人家夜七若真的做了禁军统领,想要什么样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没有,怎么娶她这么个半老徐娘。
萧姝言看穿她的心思,拉过她的手,“你不必多想,夜七是个稳重有担当的男人,等他回来我帮你试探一下他。”
秋棠别过头,面色微红,心中忐忑又期待。
说起禁军统领,萧姝言想到她公主府地牢里关着的那人,四年都过去了,她出事之后,公主府里的人都已经四散离去。
想必这个时候,地牢里的人早已经成了一副白骨了。
云州,王刺史府上。
王茯苓面前坐着一对老夫妇,年近六十,他们身边坐着他们的孙儿,左右站着的一对年轻夫妇正是他们的儿子儿媳。
朱老爷子和朱婆婆忐忑不安的看着面前这位锦衣华服的大小姐,他们第一次进云州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富丽堂皇,奢华宽敞的院子。
朱婆婆小心翼翼的问,“大小姐您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说话时声音带着讨好与恭敬,生怕哪里语气不对,惹得面前的贵家小姐生气。
她的儿子儿媳也紧张的手足无措,这可是云州刺史府,这王刺史那在云州就是皇帝的存在,想要对付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他仔细想了想,除了偶尔骂两句他们老娘老爹,也没有做别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王茯苓示意丫鬟拿出一幅画,打开后上面画着一位白盔银甲,腰间佩剑的将军,画上的将军面如冠玉,威风凛凛,眉眼俊逸。
“婆婆可认得画上的人?”
朱婆婆的儿子朱刚指着画,“这这不是云玖那小子吗?”
两位老人家听到儿子这样说,又仔细看了两眼,纷纷点头,没错这画上的人儿确实又几分像云玖。
他们已经十几年不曾见过云玖了,不过他这不俗的样貌真的很容易辨认,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个比他更绝艳的人物了。
王茯苓面色一喜,不枉她多番打听,才知道云玖受过朱婆婆的恩惠,时常会给朱婆婆寄银子回来。
甚至他和朱婆婆一家的关系,比和南陵云家的那些人关系好多了。
“不错,这真是云将军。”
“云将军?”朱刚目瞪口呆,这些年云玖给他们的银子却是越来越多,但从来也没说过自己的近况。
当年京城突变,那位公主惨死,他们还以为云玖即便不死,应该也成了朝廷的罪犯,想不到他竟然成了将军。
“是啊,云玖他如今已经是秦州的大将军,同时还是征西侯呢。”王茯苓笑的和善,她自从那次见了云玖之后,一颗芳心就落在了他身上。
得知云玖本就是云州南陵人,便开始事无巨细的打听他的事情。
如今有了朱婆婆一家,她只要在这家人面前好生表现,多善待他们一二,日后有朱婆婆帮她多说两句好话,定然能拿下云玖的心。
“小姐见过云玖?他近来可好啊?”朱婆婆眼含热泪,云玖时常给他们寄银子,除此之外连只言片语都没有捎回来过。
她悄悄的将那些银子留下大半攒下来,准备有朝一日见到云玖,留给他。
他年岁也不小了,也不知道可成家了,自己的银钱够不够用。
“他可成家了?可有子女?”
王茯苓笑的含蓄,“云将军一直在戍守边城,尚未成家。”
“唉。”朱婆婆眼中满是遗憾,“那孩子都三十二岁了,怎得还没有成家啊,小姐日后若再见到他,替我这老婆子多劝劝他。”
朱婆婆边说着话,浑浊的眼眸中蓄满了泪水。
“好。婆婆您不要难过,您要是想见他,等过些时日我亲自送你们去边城见他。”
“真的?”朱婆婆又惊又喜。
朱刚和自己夫人挤眉弄眼,“你说这大将军还是什么征西侯,那定是十足有钱吧?”
朱夫人也小声的道,“那可不,定是有权有势!早知道那小子这么有出息,咱还在家种什么田啊,跟着他早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你说得对!”二人一合计,准备早些让王茯苓带他们一家去边城投奔云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