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就是能日日陪着你骑马,并给你买各种玩具的人。”
云玖正色的解释。
萧珩眼睛一转,仔细思考他这话的真假,他自小就长在行宫,日日见到的都是干杂活苦力的宫人,从来也没有人同他说过这些。
不过他是个很好学的人,他去劝说宋大将军之前,还特意问了他什么是驸马。
得知驸马便是要做他的姑父,他惆怅了好久,他如花似玉的姑母要给人家做夫人?他舍不得。
一连七日,早就到了云玖该回秦州的时间,可他迟迟不肯离开。宋至见拗不过他,只能勉勉强强的答应下来。
“云玖,先不论你小子的出身是配不上公主的,只说你这性子就很不讨喜。本将军一直喜欢姜榆,觉得那孩子才是公主的佳配。”
“可公主心悦你,总是在我面前说你的好话。你小子日后可不要忘了公主对你的情谊,你若是辜负公主,上穷碧落,本将军必杀了你!”
他说话时带着凛然的气势,完完全全是一副要说到做到的神色。
云玖拱手,“将军放心,云玖舍了自己的命,也不会辜负公主,否则粉身碎骨,人神共愤!”
“好!”宋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信你。”
“待朔州之事了结,便是你与公主大婚之日。”
“多谢大将军!”
“你小子,自从公主回来,便改口唤我大将军了?”宋至大笑。
“多谢舅父。”
云玖脸色微红,心中激动万分。
在安州这十日,他总共就见了公主两面,第一回只打了个招呼,第二回本想着陪公主用个早膳,谁知道他刚坐下,小太子便来了,接着公主就带着小太子出门了。
他这抓耳挠腮,心中长了茅草一样,眼见大将军同意了他和公主的亲事,恨不能立刻长了翅膀带公主离开。
此来安州,送了聘礼,写了聘书,待到朔州事了,他就可以真真切切的和公主成亲了。
宋黎儿和公主的几个表兄表姐日日围着公主,嘘寒问暖,什么丝绸珠宝,但凡是京城见不到的物件儿,都捧到公主面前。
这个要带她骑马,那个要带她去围猎,还有要陪她去戏园听曲……
至于沈绣衣,他眼巴巴的盼了多时,连和公主多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公主的大表姐手中握着弓箭,拉着公主要去猎场,“听说公主表妹箭术不凡,咱们比试比试。”
“姐,公主娇娇柔柔的怎么能和你舞刀弄剑,我看还是同我出去游船比较好……”她三表姐寸步不让,坚持要公主陪她。
宋黎儿扭捏的上前,扯了扯萧姝言的衣袖,“公主表姐,你看我与沈大哥也要成亲啦,咱们应该去聊聊嫁衣的样式,你说我的嫁衣上绣着牡丹花好看,还是芙蓉花?”
“小妹,这点小事自有府里的绣娘操心,你难不成还想亲自绣?”大姐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同时拿着帕子仔细的擦拭手上的弓箭。
宋黎儿红着小脸,她是想亲自绣的,反正她又不爱舞枪弄棒,若是成亲时穿上自己亲手做的嫁衣,那才好呢。
萧姝言目光落在宋黎儿身上,见她两眼汪汪正期待的望着自个儿,于是诚恳的道,“都好看,表妹若是喜欢,不妨两种花都绣上。”
“好像有些道理。”
“哎呀,好了没有,我要和公主表妹一起出去游湖啦。”
“不行,要跟我去校场比箭术!”
……
院外的廊下,云玖哀怨的望着院内的一切,他站的这样远都能听到院内吵吵嚷嚷的声音。
忽然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他本能的回身,结果看到同样愁苦的沈绣衣。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沈绣衣还以为他已经回丹城了,毕竟送去给孟定川的书信都已经上路了。
“你来作甚?”
方才他来后宅的时候,听说宋大将军分明已经安排他去营地调兵了,此刻竟还没有出城。
“我临走前想同公主说句话,唉,自从京城一别,都已经七年不见公主,公主好不容易来了临城,想同她闲聊两句的机会都没有。”
他眼眸中漾着失落。
云玖心中酸溜溜的,好心提醒他,“你和宋小姐马上就要成亲了,眼下这个节骨眼即便是不去练兵,也该好好陪陪宋小姐。你同公主聊什么?”
沈绣衣不满,“怎么?你还没同公主成亲呢,现在就护的跟眼珠子似得啦?我可是公主府出来的人,我家公主那就是我一辈子的主子,再说了你以为黎儿同你一样小心眼呢。”
“沈绣衣!”
沈绣衣头皮一紧,脊背发凉,他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做什么,你这个人就是开不得玩笑,你当心公主厌烦了你,不要你了。”
“你有什么话同我说也是一样的,毕竟我与公主在丹城是朝夕相处,我帮你转达。”
云玖慢悠悠的不无炫耀的说。
“你!你这人……”
“云玖我跟你说,此番朔州之战,你总不能出兵打仗的时候也把公主带在身边吧?”沈绣衣笑的意味深长,“哎呀,某人也不能自己出去打仗,将公主一人留在丹城内吧,这万一有个歹人什么的……”
他喋喋不休,云玖听了他的话,越听拳头越硬,更可气的是他说的在理,丹城的督察使刘大人是死了,但姚长史已经上奏,按说不日朝廷就会新派督察使下来,加上他们一但和朔州开战,城内的西夷细作必会有各种动作,留公主一人在云府,他着实放心不下。
沈绣衣见他不作声,越说越得意,“哎呀,公主留在临城,早晚我是能找到机会和公主叙旧的。”
明媚的日光洒在院中,院内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显得格外的热闹美好。
萧姝言站在院子里,眼前几个姐妹闹成一团,她的余光落在远处云玖的身上,两人的目光越过人群院门,交汇在一处。
多亏秋棠机灵,她走进院内,冲公主使了眼色,恭恭敬敬道,“公主,大将军请您过去一趟呢。”
几位小姐沉默,她们可不敢舞到他们那严厉的爹爹面前去。
萧姝言走出院门,云玖也借口支开了沈绣衣。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宋府,来到了长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