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肃将人紧紧的揽在自己怀中,轻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别担心,此事我会处理好。”
“可是将军……”刘卿如忐忑不安,卓家送她来,她也是情愿的,毕竟李家公子生的实在不堪入目。
起初两人书信往来还算融洽,直到她那次亲眼见到了李骋,寻死的心都有了。
当然她也正是寻死的时候,被常将军救下,后来她爹就将她送给了常肃。
两个丫鬟扶着她回房,常肃立刻召见几个心腹。
杨副将目露凶光,“将军,不如找几个高手潜入公主府,杀了那二人。”
另一个人道,“不可,杀二人容易,可别忘了,李家不止那个丑八怪。”
“若放他二人回去,那卓小姐的身份就藏不住了,按照规矩她有婚约在先……”
“派人除了李骋,李家若敢放肆,一并清除!”
常肃想了想,他舍不得卿如离他而去,更不忍她嫁一个丑陋如斯的夫婿。
“可公主那边……”
“她不是领了咱们的人回府吗?传信进去,让他们设法弄死李骋。”常肃下定决心。
“是。”
夜深人静,杨副将带了严九几人悄悄回了京城。
消息传进公主府,常肃手下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就看到公主派人直接给李骋灌了毒药,主仆二人当场断气。
秋月看着两人倒地,立刻吩咐下人,“把这两人装进麻袋,绑上石块扔洛河里去。”
“秋月姐,去洛河要走几十里地呢,何不直接拉到城外的乱葬岗埋了?”
秋月思索一刻,“那就去义庄多找几具尸体,放一块烧了,再埋掉。李家毕竟也是六品主簿,若让人察觉他们的身份,少不得给公主惹麻烦。”
“是,小人等这就去。”
暗处监视的吕帆,眼看着他们将李骋主仆装进麻袋,接着搬上马车往城外而去。
吕帆将消息传出去,杨副将领着人悄悄跟出城去。
只见公主府的人将一胖一瘦的尸体掺着义庄弄来的几具尸体,一并放火烧了。
烧了小半个时辰,尸体焦糊,面目全非之后才挖坑埋了。
等到他们走了之后,杨副将和几个手下走出来。
“杨大人,咱们要不要再把尸体挖出来?”
杨副将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都烧成那个鬼样子了,挖出来做什么!”
“要说平宁公主真是有心,又是送骏马,又是帮咱们将军处理麻烦。”
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好奇,“咱们将军不是和梁王亲近嘛?怎得公主是想替太子拉拢咱们将军?”
“你这个蠢材都看出来了,将军能看不出来?”杨副将淫笑,“不过说起拉拢,我觉得平宁公主那般姿色,她要是愿意屈身咱们将军,将军指定愿意拥护太子!”
“你胡说什么!”严九眸子一冷,一股杀意涌上心头。
“不是你小子急什么!我就这么随口一说,莫不是你瞧上了那小公主?”众人哄笑一团。
严九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剑,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将这些人的脖子都抹断。
“如此大不敬的罪过,你们是想陷将军于不义吗!”
他转身离开,杨副将啐了一口吐沫,“我当他瞧上公主了呢,原来是想拍将军的马屁啊!”
“他当他什么东西,不就是救过将军吗?我呸!”
逐月送到京畿营时,常肃欣然收下,并且亲自上门,拜谢公主的赏赐。
常肃说逐月是匹极好的马,他承情。
萧姝言将弯月玉佩扔给他,两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梁王府。
“常肃几次回京,竟然都没来拜见本王?”
梁王捏着茶盏,猛地摔在地上。
幕僚不敢劝他,他今个儿才得知萧姝言在京畿营挑了十个护院,又给常肃送了匹逐月,常肃亲自登门道谢。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感情多亲厚呢!
“王爷勿恼,平宁公主毕竟身份尊贵,也许常将军是推辞不过。”
“推辞不过?那也是萧姝言逼着他登门的!”梁王怒目圆睁,近来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
王妃对萧姝言下药,此事费尽心思没能成功,虽然萧姝言当时没有发作,可之后一再殷勤的拉拢常肃,这就是赤裸裸的反击。
更重要的是那小瞎子,眼睛竟然好了!
“常将军和王爷是一条船上的人,他想要另换靠山可不容易。”幕僚马先生意有所指,梁王和常肃之间,可仅仅是互为依靠,更重要的是,他们二人是有过命的交情。
“马先生的意思是?”
“黎阳矿山。”
梁王恍然,方才他气急攻心,险些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黎阳的铁矿,这是他授意常肃去做的,此事若是被人查出来,他是王爷,他母妃是宠妃,或能活命,可常肃必然是死路一条。
矿山盗采,私造兵器,这可是谋逆的大罪!
他连夜去见了常肃,先是责问,后是威胁,眼见常肃服软,才好言安慰了两句。
“常将军别忘了,你与本王才是一路人。”
“末将谨记。”
常肃跪在地上。
梁王按着他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压得常肃起不来身,“你记得便好。”
“本王不好奇你身边那位如花似玉的红颜知己,本王好奇的是,萧姝言有何手段,能让你亲自登门道谢?”
常肃犹豫再三,咬牙说出了刘卿如的事情。
“你是说,公主杀了黎阳郡李主簿的次子李骋?”梁王眼神一亮。
“是。”
“王爷是要拿此事对付平宁公主吗?”常肃试图阻拦他,此事要是被闹大,那卿如的身份还是藏不住。
“瞧你那出息,天下女人多矣,你何必……”
“卿如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常肃脸色微红,神情不自在。
梁王心中了然,“你放心,李主簿只会关心谁杀了他儿子,不会在乎一个已经死了的儿媳。”
“多谢王爷。”
月色迷离,天气闷热,连风都带着说不出的压抑。
朦胧的夜色中,房间里常肃坐在案前处理军务的身影,严九藏在屋檐上,腿脚麻木,也没敢动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