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为何发笑?”
梁王皱眉,他看到萧姝言和父皇一同坐在御案后,心里很不舒服,一个女人而已,他都要站着回话,她有什么资格端坐。
萧姝言回答,“姝言是替父皇高兴,冯世子真真是大魏的栋梁之材。”
皇上也笑,“是啊,此事拖延月余,太子都束手无策,想不到冯卿这么快就查清真相了。”
听到皇上如此说,梁王不失时机的上前讨赏。
“父皇,禁军守卫宫城安危,不可无主,此前太子也说过,查清秦统领一案者可任禁军统领,如今冯荀……”
“说的不错,那禁军就交给冯荀节制,望卿务必尽心。”
冯荀喜不自胜,跪在地上再三叩谢隆恩。
四月天气转暖,百花盛放,外头是一片盎然春意,此刻的地牢深处依旧阴暗寒冷,仿佛冬日里看不到尽头的漫漫长夜。
牢门前隐隐闪烁的火把,非但没有带来多少光亮,反而更显得阴森凄凉。
云玖提着宫灯,搀扶着萧姝言走进地牢深处。
牢房中的草席上坐着一个男人,身材高大,满脸胡须,头发凌乱,浑身散发了恶臭。
“秦统领,近来可好啊?”萧姝言站在牢门前笑岑岑的同他打招呼。
他借着灯火隐隐认出面前的人,“是你!”
“萧……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救我!”
秦守川自从月前在长街上昏倒,再一次醒来时就已经出现在这个鬼地方,这段时间任他叫破喉咙也无人搭理他,除了每三日有人给他送些食物来,他是听不到任何动静。
他失踪在起事前一夜,如今过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外面是何天地,梁王成功没有?此处是哪里?他又是被何人抓到了此处?
萧姝言虽然眼盲,心里却清楚他这一肚子的疑问。
她悠然道,“冒昧请秦统领来做客,招待不周,实在抱歉。”
“是你把我抓到这里来的?”秦守川震惊,他和平宁公主少有来往,更不曾得罪这位瞎眼公主,好端端她怎么会抓他!
“公主可知我是朝廷命官,统管宫城安危,公主抓我,是要造反吗!”
他愤怒的冲上前,试图控制萧姝言,从而逃出去。
云玖一把拉过她,回身一脚将秦守川踢翻在地。
“谁造反秦统领心里还不清楚吗?梁王兵败,你与他的图谋他都已经交代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何敢动你!”
萧姝言嘲弄的语气响起,上一世就是秦守川下令禁军杀了她的父皇,这一世秦守川落在她的手中,她不但要从秦守川身上挖出逆臣的秘密,还要让他生不如死。
秦守川忽然大笑,他躺在地上,笑声癫狂,“萧姝言,你当你能诓的了我,梁王若是真败了,你早就杀了我,还会在这里和我多费唇舌吗?”
“我告诉你,你抓了我也没用,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萧姝言示意云玖将牢门锁上,转身准备离开,临走前她才微笑的回了一句,“败了是真败了,外头的那个你也已经死了,本宫留下你,只是想将你一辈子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中,让你生不如死而已。”
地牢的入口在公主府后院一处偏僻的院中,任谁也想到那口幽深的水井就是入口所在。
院落旁边便是暗卫的居所,平常不会有人往这里来。而那些暗卫说白了就是公主的死士,他们绝不会背叛主子,便是真的有一两个有异心的,也不足为虑。
云玖并不知道秦守川怎么会出现在公主府的地牢,他想到当时殿下没让他去参与的那次行动。
“公主。”
沈绣衣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梁王在京城百里外的一个小镇上找到一位和秦守川容貌年纪相仿的男子,将人残忍杀害后,又扔入河中浸泡多日,以至于面目全非。
随后他们将人拉回京城,冒充是秦守川的尸体。
“公主恕罪,属下一路跟踪,无奈那个七安镇人多,一时跟丢了,直到他们把所谓的秦统领的尸体送回来,属下才察觉到事情有异。”
待他留在七安镇盘查之后,才得知有个樵夫失踪,家人几度报案,都被县衙压下。
“杀人冒充,好手段。”萧姝言笑的凉薄,这种草菅人命之辈,若真做了皇帝,那岂不是黎民百姓之祸。
“只是公主,那樵夫的家人目不识丁,县衙有意压下此事,他们也投告无门……”沈绣衣心里有气,又怕公主责罚。
在公主给太子爷出主意那日,就命令他多带人手,暗中监视梁王和冯荀的举动,他办事不力,害得无辜百姓惨死。
“此事不怪你们。”
萧姝言并不责备,示意他下去歇息。
“可是七安镇那边?”
“听说七安镇那边的芍药开的极好?”萧姝言转移话题。
沈绣衣犹豫,他只顾着监视冯荀,没注意这些。
还是端着汤药赶来的秋棠回禀说,“公主说的是,七安镇的芍药很是有名,京城有不少画师都爱去那边。”
“那收拾一下吧,去七安镇赏花。”萧姝言心里有了主意。
县衙敷衍,梁王有意压下此事,那她直接安排人把她去七安镇游玩的消息放出去,授意樵夫的亲属直接找她告状,到时候她不就可以将这案子名正言顺的带回京城了。
“那殿下要知会太子一声嘛?”秋棠犹疑。
公主这么做,完全是和梁王作对,梁王手段狠辣,万一……
萧姝言摇头,此事太子绝不能牵涉,要把事情做成偶然碰上。
此事之后,梁王和冯贵妃必会针对她,可她正等着呢,四年前中毒一事,她思考在三,总觉得在宫里能有本事悄无声息毒害她的人,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