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吵醒了陈元,他迷迷糊糊地抓起电话。
“光哥,陶岳出事了,他,他...”是平玲奈的声音。
“什么?他怎么了?别紧张,快点说!”陈元坐起身来。
“陶岳死在家中...”平玲奈说。
“怎么死的?”
“警察已经封锁现场调查,我也是刚得到消息,还不知道死因。”
这个消息令陈元心生悲伤,同时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四级公民可不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死在家中?
虽然陶岳加入时间不长,但他做事缜密,果敢勇毅,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也是陈元在永泰最得力的臂助之一,追寻真相的火焰在陈元心中燃起。
陈元的动作也惊动了江小杰,她疑惑地问:
“怎么了嘛?”
“你不用管,陶岳出事了。”
陈元迅速穿好衣服冲出房间,叫上江小茵,在路上给项立刚打了个电话。
“至光,啥事?”
“项哥,基金会有个员工死在家中,帮我协调个靠谱的朋友来调查一下?”
“让你做做戏,你搞这么大阵仗?”
“我昨天刚在基金会内部宣扬丢了一份文件,早晨还没睁开眼就被这消息给叫起来了。”
“还真够巧的,正好,我这就找寒云。”
“谢谢了!”
他们赶到陶岳家,看到的是一片混乱。
几个警察封锁了现场,收集证据并询问报警的邻居。
陈元在公寓走廊等了约半小时,电梯门开了,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警官。
这位老警官虽然年过五十,但仍然保持着坚毅的目光和矍铄的精神。
他身材高高瘦瘦,眉宇间刻满了岁月的印记,脸上布满了皱纹,背却依然挺直。
令陈元印象深刻的不是他脸上的从容和信心,而是双眼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智慧的光芒,仿佛能看透人心,洞察一切。
“你是复兴基金会陈先生吗?你好,我是调查处郑远航。”老警官平静地伸出手。
“郑警官你好!死者是我们基金会的骨干,拜托你查明真相。”
“我会的。”郑远航点头,走进房间,陈元也跟了进去。
陶岳俯身趴在卧室的地上,身上只穿着内衣,像是睡梦中遭到袭击。
他的后脑有一块头发粘连着白色的浆体,陈元推测是脑浆。
他发出一声叹息,不忍再看,愤怒地握了握拳头,退出了房间。
在走廊上抽着烟,等了十几分钟,郑远航短暂出来告知陈元。
门有被破坏的痕迹,陶岳是在睡梦中,被一种极其尖锐的利器袭击,自额头刺穿头颅而死。
“老熊,你在四级时能做到这点吗?”
“肯定是五级出手,几乎没给陶岳反应时间,四级做不到。”熊炼摇头。
“郑警官,请务必查出谁是凶手,我先回去了!”
陈元没有继续守在现场,返回了基金会。
随后的几天,郑远航进行外部调查的同时,也以侦查需要为由,与基金会所有成员进行了次数不一的问询。
与此同时,郑远航也发现了一条需要深入调查的线索。
陶岳和同学兼女友杜玲一同加入永泰星源,一年后杜玲嫁给他,但命运给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一个偶然的机会,当时还是人事部科长的焦泰武,被杜玲的美色倾倒,并对她展开了追求。
杜玲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在世家子弟的光环和权力金钱的利诱下,背叛了陶岳,暗地里投入焦泰武的怀抱。
当陶岳得知这一切时,感到深深的愤怒和屈辱。
他无法接受自己深爱的女人居然背叛了他,而且还是出于对权力和金钱的贪婪。
但陶岳又对焦泰武无能为力,最终他决定辞去工作,离开这个让他感觉屈辱的地方。
陈元从郑远航口中得知这件往事时,心中仍然疑惑。
陶岳明白自己没能力对付焦泰武和杜玲,也没有做出任何报复行为,选择主动离开公司。
而且算上失业在家的时间,他已经离开公司半年多了,焦泰武没道理非要致他于死地。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吗?
郑远航心中同样存在这样的疑虑,决定继续朝着这个方向展开更大范围的调查。
他询问过杜玲,希望能找出一些线索。
在郑远航与杜玲的谈话中,他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杜玲在交流过程中,眼神躲闪,尽管极力掩饰,但也看得出心理波动很大。
以他多年查案锻炼的眼光来看,关于陶岳被害,杜玲一定知道些什么。
由于焦泰武深厚的背景和地位,郑远航至今还没能见到他本人,更不用说调查了。
由于需要进行大量的背景调查,郑远航对复兴基金会的成员的安全审核进展也不会太快。
陈元对这位老警官的专业水准很满意,大方的递给他一张银行卡,一百万元的调查经费。
郑远航没有推辞。
眼下陈元当务之急是训练,距年底不足三个月,身体仍没达到晋级状态,这令他寝食难安。
如果身体不能在年底前达到晋级状态,他就要再等一年,这其中变数太大。
为了赶时间,陈元连去基金会都省了,日日闭门苦练。
没几天,陈元接到殷召文和江小晴婚礼的邀请函。
十月十日,正值秋末,深居简出的陈元也不得不出门。
婚礼的地点依旧是山亭酒店宴会厅,当陈元携江家姐妹到达时,恰好遇见焦泰武和一位气度闲雅的贵妇。
陈元无视了焦泰武充满敌意的目光,注意力落在贵妇脸上,如果他猜的不错,她就是邱金晶。
她保养良好的脸晶泽润泽,乍一看就是位气度高雅、性格温和的世家贵妇。
没等陈元和江家姐妹有所表示,邱金晶脸上浮现和煦的微笑:
“至光,你真是出息了,唉,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几年没见了!”
“邱女士过誉了,靠祖业度日罢了,出息可谈不上。”陈元淡然道。
焦泰武听他这么说,发出一声冷哼。
邱金晶貌似雍容大度的脸孔在听到这句话,瞬息变了变,勉强保持着微笑:
“是啊,人和人真的不一样呢!但守业也不容易呢,呵呵!”
“我也就这点本事,尽力而为吧!”陈元语气冷淡。
“能让小茵帮你,你的表现真让人刮目相看哦!我先进去了。”
邱金晶表情依旧,只是眼中的嘲讽一闪而逝。
“还好吧!请!”陈元点点头,一直看着这个女人优雅的身影消失在宾客中。
这短暂的接触,陈元有一种预感,这女人应该在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
她在对待自己的态度上,始终隐隐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姿态。
陈元不明白她的信心源于何处?是邱家么?
“你小心她!”江小茵在身旁提醒陈元。
“小茵,你和陈至正在一起时也见过她吧?她也是这副德行吗?”陈元皱眉问道。
“嗯,虽然没有这么明显,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她怀有很深的敌意。”
“不是敌意,是恨意!”陈元纠正她的说法。
“她为什么要恨你呢?”江小杰不明所以。
“我想她有病!”陈元语含深意。
门口迎接宾客的殷家人毫无感知,笑语颜开地将三人领到第二排的一桌。
这桌看来属于江家的亲戚,基本都是年轻人,陈元大部分照过面。
江小山、江小宇和他们的夫人都在其中。
还有一个学生模样的英俊小年轻,表情复杂的迎上前喊大姐三姐,却是江家姐妹的弟弟江小达。
这位小哥对陈元的态度不怎么友好,他完全没想到姐姐们竟然会嫁给死去大姐夫的弟弟。
在江小达看来,这位姐夫连脸都不敢露很正常,自己在学校已经受够了同学们不怀好意的目光和私底下的闲言碎语
在江小茵不客气的目光逼迫下,才不情不愿地喊了声光哥。
对他的态度,陈元不以为忤,十七八的小屁孩,哪懂他的良苦用心。
当然,也不能单纯怪江小达不懂事。
陈元和江家姐妹还没坐下,已经注意到周围几桌的人明显看着她们低语窃笑,隐约有声音传入耳中。
“你说他们仨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嘘,小点声,我看同父异母兄弟姐妹比较靠谱...”
“不一定哦,而且就算是兄弟姐妹,姓啥?”
......
江小茵垂着头,拉了拉陈元的胳膊,偷偷指了指江继海等江家几位长辈那边,示意尽快去问候。
陈元跟着江家姐妹逐一问候到场的江家长辈,不出陈元所料,见到他无不摆着一张臭脸。
毕士梅脸色难看,没好气地说:
“就算你们不在乎脸面,也要考虑一下长辈的感受吧?啊?我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了。”
“母亲,那些小报记者编故事,您何必当真呢?”江小杰一脸讨好的笑容。
“死丫头,还嫌不够丢人吗?还有脸说?怎么好故事没你们?”毕士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呵呵...”陈元只能干笑,心说这主意也不错,回头找人编几个助人为乐的英雄事迹,多少也挽回点名声。
江家姐妹躲在陈元的身后,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