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陈元、熊炼、孔富贵和贝林走进酒店餐厅。
餐厅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绿植,敞开的大窗外入眼皆是绿树,充满了自然气息。
十来张大小不一的方形木餐桌不规则的分布其中,一多半的桌上都有客人。
见到陈元进来,坐在窗边的江小杰挥了挥手。
她和江小茵、葛琳坐在一张大桌前,悠闲地喝着餐厅提供的茶水。
在几米外的另一扇窗前,贝薇正和一名英俊的高个子青年说话。
刚坐下,一句话飘入陈元的耳中:
“......今年没有同学能进阶四级,也不知道明年谁有这个机会...”
陈元不由抬头看过去,恰好对上贝薇的目光,四目相对,贝薇慌乱地侧头避过他的眼睛。
可能是注意到她表情细微的变化,青年的视线也转向陈元,眼中隐隐藏着一丝警惕,微笑着问:
“贝薇,能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同伴吗?”
猫眼集团和陈元的罪行已经传到永泰,贝薇刚得知这一切时简直不敢相信。
她才意识到陈元已经不只是当初那个学校的坏男生了。
贝薇知道陈元恐怕没兴趣和老同学相认,微微摇头:
“我是陪着弟弟来,他的朋友我看就算了......你的同伴还在等你呢,就这样吧!”
“好,好吧!”青年不太情愿地点头。
尽管他很想跟心中倾慕的女同学多聊会,注意到自己那桌,白衬衣年轻人脸色已经很不耐烦了,只好回去坐下。
等贝薇坐下,陈元随口问:
“贝小姐,见到老同学了?”
贝薇怔了一怔,不明白他装傻的目的,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是的。”
“你的同学中有几位四级?”
陈元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目的,只是想找回些失去的记忆。
贝林笑着插话:
“那个是卫勇吧?除了姐姐外也就他了,不过他们的同学里可是有个安北名人,还是光哥你的同族呢!”
“是吗?”陈元心中一跳,预感到贝林口中的名人可能就是他。
“他名叫陈元,光哥你们有接触吗?”贝林饶有兴致地问。
“呵呵,知道......小贝,你明年能拿到晋级药剂吗?”
陈元含糊地回了句,想换个话题。
“后年能拿到就不错了。”贝林摇头,似乎对陈元很有兴趣,追问:“你见过他么?”
“安北陈家七百年前就分出去了,两家几乎没什么接触,我也只是见过,小贝,想吃什么?我请!”
陈元拿着菜单想分散他的好奇心。
“嘻嘻......”江小杰发出一阵轻笑,恶作剧似地凑趣:“光哥,你对这位远亲是什么印象呢?”
陈元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他不想说自己的坏话,何况他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斟酌措辞:
“他为人挺正直的...”
他的话刚说出口就被贝林打断:
“光哥,你这是故意替他说好话吧?”
......
此时,不远处卫勇那一桌,白衬衣年轻人用颇为傲慢的目光看着他,开口说:
“卫处,那桌人的身份可不是你能攀上的,你那位同学虽然不错,但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
“他们?”卫勇目光复杂地看了贝薇一眼,心里却在猜测着那桌都是些什么人。
年轻人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低声问身边的魁梧中年人:
“索处,你一直在听他们说话,难道其中有你认识的人?”
中年人也压低声音说:
“嗯,也算不上认识,那位戴着护目镜和口罩的年轻人,应该就是最近被媒体大肆报道的陈至光,我和他父亲是同学。”
年轻人颇为忌惮地看了一眼,声音又低了几分:
“啧啧,我知道他身边两位是谁了,惹不起啊,卫处,你最好离他们远点。”
“是谁...”
这家餐厅主要的菜品是海鲜,特色是雪白美味的各式蟹肉。
孔富贵殷勤地夹了一块蟹肉放在她前面的餐盘中,笑眯眯地说:
“琳儿,来尝尝这蟹肉。”
“孔哥,谢谢,我自已来嘛!”
葛琳抛了一个媚眼,声音嗲声嗲气。
这两人真够恶心的,陈元一阵恶寒,吃了几口,问熊炼:
“这蟹肉味道确实不错,怎么都是剥下来的肉,没见带壳的?”
“明天带你见识一下,你就知道了!”熊炼说。
“我听说海王蟹比越野车轮胎还大,而且甲壳极为坚固,速度又快数量又多,很危险的!”
贝林的话打破了熊炼酝酿的悬念。
“这么大?!”陈元回想曾经遭遇的鼠灾,想想如果是同样密集程度的大螃蟹群,头皮一阵发麻。
“偶尔还会有更大的,势力堪比四级,最危险的任务地点不是白叫的。”熊炼补充道。
“也就是没两位四级陪着,来这里做任务都不行是吧?”陈元夹起一块蟹肉放进嘴里。
“嘿嘿,我当年就是自己来这儿!”熊炼一脸得意。
吃饭的时候,陈元眼睛余光不忘扫视餐厅中的几桌客人的表现,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
突然,陈元注意到卫勇那一桌人纷纷起身离开,一名高大的中年人却走向他们这桌。
中年人在几步外站定,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请问是陈至光吗?”
“是我...”陈元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不敢多问。
“小光,我还怕认错了,我是你父亲的同学,姓索,你小时候我经常去你家,那时候你还小,可能没印象了。”
陈元没想到对方是这种关系,起身和他握手,说:
“我真的没印象了,失礼了,索叔请坐!”
“你那时才五岁,唉,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可能还记得,我有点事求你,我们去那边说吧?”
“行!”陈元点头。
两人在一张空桌坐下来,中年男人自我介绍叫索忠良,如今在永泰生化机器公司,是陈至光父亲的同学。
他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请求陈元将一位叫单磊的罪犯从永泰星源的矿山救出来。
据他说单磊也是陈父的同学,当年还是陈父将他介绍进永泰星源工作,两人关系密切。
十余年前陈父被刺杀后没几天,单磊因为当时在现场,被以嫌疑人的罪名被逮捕,很快就被判刑。
索忠良最后说:
“老单绝不可能刺杀你父亲,我怀疑他是替罪羊,而且他的家人现在很惨,我实在不忍心坐视。”
“你为啥不早点找我?”陈元不置可否地问。
“事情发生后不久,我就被公司派驻上阳办公室,几年前才回永泰,我找过你大哥,后来没过多久就听说他也被暗杀了!”
陈元脸色越来越严肃,他这一瞬间突然萌生了一个猜测。
陈家父子三人的死不是单一的事件,而是有计划的图谋,凶手极有可能是某个人或组织。
只是有一点陈元想不通,单磊为什么被羁押在永泰星源的矿山,而不是杀人灭口呢?
“索叔刚才说单家人现在很惨,能详细说说吗?”
“他的父母被逼死了,听说老婆被逼去眠花街,我也去查找过,但是没找到人,儿女也下落不明。”索忠良黯然。
“您知道单叔叔夫人的名字吗?”
“她叫田虹。”
“好,这件事我来处理。”
“小光,你万不可大意,如果不是我从报纸上看到熊联队长和江小姐跟你在一起,也不敢跟你说这事。”
“我会小心。”
陈元本来想多了解些陈父的往事,索忠良说他马上要去杀蟹,陈元一问才知道海王蟹是夜间上岸活动。
晚餐后,穿过中庭回房间的路上。
陈元叫住江小茵,在一棵大树下的石凳上坐下。
他默默地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问她:
“陈至正是怎么被刺杀的?”
注意到陈元的口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江小茵怔了怔。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日子没再想过去发生的一切。
“他一身鲜血地逃回家中,进门就昏迷了,然后...”
陈元等了一阵见她没下文了,追问:“然后什么?”
“没,没什么!”江小茵摇头,又柔声细语地说:“这事等你晋级后再说吧!那位索先生和你说了什么?”
陈元盯着她,她的眼瞳清澈如水。
“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等了半天,陈元也没听她吱声。
瞄了她一眼,她坐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陈元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缓缓说了索忠良带来的消息,以及他自己的猜测。
“你是说有人设计了这一切。”江小茵吃惊地望着他。
“是的!”
“你准备怎么做?”
“我要担任公司董事,然后将单磊救出来,现在就剩你祖父没表态支持我了。”
“......我,我回去...”
江小茵话说了一半,被陈元的举动打断。
担心动作大了遭受她本能反击,陈元右手缓缓地握住她柔滑的手,然后左手摸向她的脸庞。
“不,不要...”江小茵莫名地有些紧张,说话都结巴起来。
陈元灼热的视线在她美好的身体上逡巡,暧昧地说:
“春天眼见着都过了,我这个精力都积蓄已久,亟待发泄...”
“下流!”
江小茵脸红似火,甩掉他的手,留下一个残影消失无踪。
到嘴边的肉又跑了,陈元气死败坏地骂了一句:
“等老子晋级,看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