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好!”
晚上,陈元刚进门,一个年轻俏丽的女佣迎上来,微笑着问候。
陈元点点头,这应该是新到的佣人。
这么大的宅院,没几个佣人肯定打理不过来。
新年过后,陈俊燕一直联系司法委员会购买新的佣人。
不过陈俊燕此时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似乎发生了些意外情况。
陈至君坐在身边安慰她:
“小姑,等开学了,你可以去学校看表妹和表弟。”
陈元这才知道陈俊燕还有一双儿女,问陈至君:
“发生了什么事?”
陈至君撅着嘴,不满地说:
“小姑想表妹和表弟了,又不敢回家。”
陈元不认为这算什么事:
“哦!不是放假了吗?怎么不接过来住几天?”
陈至君无奈地说:
“又不是没试过,小姑父不同意呢?”
陈元将陈至君拉倒一边,问她:“小姑为什么被打?”
陈至君压低声音,气愤地说:
“小姑夫收入没多少,生活却豪奢,还娶了很多女人,没钱就向小姑要,不给就要打人!欺负我家没人给小姑撑腰!”
“那边的家境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小姑夫的家族也在永泰几百年了,他父亲是财政委员会副主席,当然,和我家没法比,而且小姑夫发展一般,只是三级公民。”
“小姑是什么态度?”
“小姑当然不想回去了,可是毕竟两个多月没看见表妹和表弟了,又很想他们。”
陈元一向不喜欢掺合这些家庭破事,不过如今既然代替了陈至光的身份,这些义务他也只能承担起来。
“明天领着我去一趟!”
“你去能怎么办呢?”
“躲也不是办法,问题总要解决!”
考虑到对方名义上是长辈,有些事他不方便做,陈元掏出手机,拨通孔富贵的电话。
约他明天跟自己去办点事,孔富贵欣然答应。
陈至君把陈元的想法告诉陈俊燕。
“小光,谢谢你,不用白费功夫,他不会同意的。”
陈俊燕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只是笑容中隐藏不了苦涩。
“总要试试,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实在不行就给他钱吧!”陈俊燕神色黯然。
陈元摇头:“一味退让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陈俊燕说着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
“明天去谈谈再看吧!”陈元说。
陈俊燕似乎终于找到了倾诉的渠道,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
次日,孔富贵一大早应约而至。
这小子毫无客人觉悟,一屁股坐在餐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吃。
陈俊燕从楼上走下来时,孔富贵也不认识,随意喊了声:“大姐好!”
陈元也懒得和他掰扯称呼问题。
“小姑,这是小孔。”
陈俊燕没见过孔富贵,不过一听姓氏,对他缺乏礼数的举止也就多了几分宽容。
孔富贵边吃边问:
“光哥,我们今天去干啥啊?”
喝了口粥,陈元不紧不慢地开口:
“唉!我家这些年时运不济,被一些势利眼欺上门了,我小姑...”
陈元换上一副沉痛的腔调,把陈俊燕的遭遇描绘了一番。
诸如借款给夫家挥霍,重伤进医院,骨肉分离等等,添油加醋说得又凄惨了三分。
“我今天也只是去把表妹和表弟接回来暂住几日,安慰小姑作为母亲的思念之情。”
孔富贵听得义愤填膺,叫嚷:
“光哥!你脾气也太好了!竟然忍了这么长时间?”
“唉!我这两个多月一直在闭门养伤,小姑也怕影响我康复瞒着我。”陈元说着又压低声音:“我毕竟是晚辈,很多手段不方便。”
孔富贵眼珠一转,明白陈元叫上他的意思。
他自小撒泼赖账,久经沙场,这类事天天发生,毫无负担,泼妇都不在话下,何况男人,立刻拍着胸部说:
“光哥放心!我知道你为人老实,你不方便做的我来!”
陈俊燕嫁的男人叫冯为泰,作为大家族子弟,无缘四级公民,自然得不到家族重视。
成家后自立门户,在半山区买了一座不大的别墅小院,钱大部分还是陈俊燕掏的。
冯为泰一家人在吃早餐,就听见外面一顿吵闹。
然后是院外佣人杀猪般的惨叫,声音在向室内接近。
冯为泰有些奇怪,佣人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连个人都拦不住,都冲到家里来了。
一个机灵的女佣跑了进来通报:
“冯先生,是陈夫人带着家人来了,还把老卢打了。”
冯为泰愤怒起身,还没来得及问情况,几个人走进别墅。
前面是戴着护目镜口罩的年轻人,身边是高大白胖小年轻,后面跟着的是陈俊燕和陈至君。
“你们是?”冯为泰一愣,随即冲着陈俊燕大吼:“贱人!你竟然敢带人到家里打人!”
冯为泰身边的女人们也站出来,七嘴八舌的出言讥讽:
“哼!长本事了啊?”
“燕姐,从哪儿找的野男人来家里替你撑腰啊?”
......
陈俊燕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眼中泪光闪烁,愤怒地辩解:
“少污蔑人,小光你都不认识了么?他受伤了!”
冯为泰一听是陈至光那个没用的软蛋,底气又上来了,指着陈俊燕怒骂:
“臭女人不顾家,不管儿女,还有脸带着娘家人上门闹事...”
“闭嘴,不许吵,想不想好好谈?”
陈元大吼一声,冯为泰吓了一跳。
“小兔崽子,你对长辈什么态度,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滚一边...”
冯为泰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胖子冲上一拳打在脸上,发出“啊”的一声惨叫。
孔富贵早就按捺不住,伴随女人们的阵阵尖叫声,对着冯为泰开始拳打脚踢。
冯为泰年近四十,沉迷享乐,训练都搁下十多年了,如何是小年轻的对手。
餐厅内桌子斜了,椅子倒了,掉了一地饭菜,一片混乱。
“母亲!”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和八九岁的小男孩慌张地扑向陈俊燕。
陈俊燕搂住他们,看着这场面手足无措:“小光,这...”
陈元点了支烟,吐了一口烟,好整以暇地说:
“小孔啊!别动手嘛!我是来调节长辈间矛盾的,又不是来打架的...”
冯为泰被孔富贵按在地上暴打,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打断了他的声音。
“啊啊啊!”
......
“饶命啊!”
“表哥,不要打父亲了!”
一众女人拉着孩子胆颤心惊,吓得缩到一边,有人还哭了起来。
“闭嘴!”陈元大吼一声。
看打得差不多了,扔掉手中的烟头,这才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口吻说:
“哎呀,小孔,好歹是我的长辈,你怎么这样呢?”
吼声之下,女人和孩子的哭声立刻平息。
孔富贵这才起身,拉起冯为泰。
“光哥,不好意思,你知道我正义感强,实在没忍住。”
又对冯为泰恶狠狠地说:
“你受伤了吗?需要医药费可以去孔家找我,我叫孔富贵。”
冯为泰鼻青脸肿,身上华丽的西服也被扯破,很是狼狈。
孔富贵是永泰世家挂着嘴边的笑谈,冯为泰当然不陌生。
笑谈归笑谈,他爹冯司令的威名可不是摆设,一听是他,冯为泰更没脾气了,哭丧着脸说:
“不用,不用,我没事!”
孔富贵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陈元一拍桌子,声色俱厉地说:
“小姑和你的事儿,作为晚辈我不便干预,但是再敢动手打小姑......哼,哼,绝不善了!”
“不敢了。”冯为泰赶紧摇头。
“表弟表妹放假,我接过去住段时间行吧?”
“行,行!”冯为泰立刻点头。
陈元觉得这么处理还是有点便宜他,又说:
“对了,这段时间表弟表妹的生活费?”
冯为泰此时只想赶快打发这俩恶人,忙不迭地说:“出!我出!”
见陈元伸手,冯为泰忙掏出钱包,将现金拿出递过去。
“就这点?”陈元嫌弃看着手中十几张钞票,才一万多。
孔富贵适时大吼一声:
“就这点?打发要饭的呢?光哥喝顿酒都百万起步!”
冯为泰吓得一缩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现金,就这么多。”
“银行卡!”
孔富贵显然对钱的业务十分熟练,不等冯为泰答应,一把抓过钱包,将里面的两张银行卡取出,喝道:
“密码!”
......
孔富贵搜刮了冯为泰身上的钱显然意犹未尽,又看向缩在墙边的几个女人。
“小光...”
陈俊燕担心做的太过火,偷偷拉陈元的衣服。
陈元觉得也差不多了,问:
“小姑,你还有想说的吗?”
陈俊燕看看被吓得战战兢兢的一屋子人,心中突然有种滑稽的感觉,摇头:
“没有了,我们回家吧!”
陈元朝着孔富贵招招手,说:
“嗯,别耽误小姑父上班,我们走!”
孔富贵看看表,发出一声怪叫:
“哎呀,是哈,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
陈元很满意,觉得这小子虽然毛病多点,悟性还是不错的。
跟在后面离开,陈至君面色古怪,一双妙目看着陈元,感觉今天真是开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