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调查四科办公室,其他同事都出去了,陈元点了支烟刚吸了两口,电话响了。
来电话的是于秀维,电话里声音急促:“陈先生!我跟着杜千里在落霜大学医院,他好像在搞鬼,准备抓一个叫陈欢的年轻女人。”
“在什么地方?”陈元脸色一变。
“在医院二楼。”
陈元沉声说:“无论如何要拖住,一定不能让他把人带走,我马上到!”
半小时后,当陈元的警车咆哮着冲到落霜大学医院楼下,远远的就看一辆警车停在楼下,还有几个看热闹的人。
陈元跑上二楼时,走廊中于秀维护着陈欢,正被三名全副武装的警官持械围住,他一眼就看到杜千里正飞扬跋扈的比划着。
走廊两端满是看热闹的医生和护士,不时的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见到陈元,杜千里脸色更得意了,声音阴冷:“呵!来给你姐做个见证吗?”
“杜千里,抓人要有证据!”陈元脸色阴沉。
杜千里拎着一袋白色粉末,得意的说:“陈欢在办公室制毒,人赃俱获,我要带走调查,你敢阻拦?”
陈欢愤怒的喊:“这不是我的东西,你敢栽赃!”
杜千里一脸阴狠,晃动着袋子,斜睨着她:“栽赃?从你的办公室里搜出来的,人证物证俱在,我看你怎么抵赖?”
陈元脸色阴沉的看着那包白色粉末,心念转动,硬抢肯定不行,局面很可能不可收拾。
姐姐一定不能被他带走,陈元头上汗珠都冒了出来,突然一声大吼“什么脏物?我怎么没看见。”。
话语刚落,“砰!砰!砰!”他抬手几枪,总算有一颗子弹穿过杜千里手中的塑料袋底,白色粉末瞬间洒落沸沸扬扬,洒落一地。
“啊!”杜千里的胳膊上也中了一枪,一名警官肩膀也被打中。
众人皆惊,纷纷退后,陈元敢这么乱打是因为在豹人身上的经验,他这把手枪估计也打不死二、三级公民。
“咳咳!”有人开始咳嗽,地上、空气中、几人的衣服上满是粉末,显得煞是狼狈。
“杜千里!你把这些粉末舔起来我就认......”看着几人狼狈的样子,陈元淡淡的说。
“你......”甩掉手中空空的袋子,杜千里气得俊脸扭曲,指着陈元的手在颤抖。
陈元停住笑声,冷冷的说:“舔啊......白痴!”
“陈四!你等着!”
最终的结果是杜千里撂下一句狠话,领着两名警官灰溜溜的走了。
陈元表面淡然,心中却不平静,祖父的日记中一句话他记忆尤新,最好的防御是进攻,杜千里这个麻烦必须解决。
“杜千里那边有什么发现?”陈元问于秀维。
于秀维面露为难之色:“陈先生,时间太短,没什么特别的发现,杜千里最近在和两个女生交往。”
这事似乎没啥价值,脚踏两只船有啥可攻击的点?陈元又问道:“他平常的活动轨迹呢?”
于秀维想了想:“家,警察委员会,学校,规律的......哦,还有平顺街。”
“平顺街?”
“平顺街21号,是个废弃的工厂,我也进去看过,没有特别的东西。”
废弃的工厂,陈元有点疑惑:“他去那里干吗?频率呢?”
“不清楚,这三天去了两次。”于秀维抓了抓头发,也弄不明白那个破工厂有啥值得流连。
“晚上带我去平顺街。”陈元决定亲自去看看,一个废弃工厂,杜千里这么频繁的前去,必有目的。
既然来了,陈元正好查查他的精神问题,教授副教授都要预约,陈元随便指了个年纪大点的神经科医生。
医生不紧不慢的提了一箩筐问题,各种检查做了半天,最后告诉陈元,神经没啥大问题,有点轻微的狂躁症。
给他开了一千多元钱的药,让他回去多运动,少喝点咖啡,多吃点水果。
多运动?再多他就只能不睡觉了,咖啡他都没喝过,水果也没少吃,心中骂着不靠谱的庸医,陈元恨恨的将处方单扔进了垃圾桶。
平顺街也在西城区,离落霜大学不远,陈元开车过去,只用了十分钟。
长长的路上只有几盏路灯是亮着的,老旧的路灯散发着惨淡的昏黄光芒,或许因为线路老化,偶尔路灯忽明忽暗。
这里距离城墙很近,属于偏僻地带,路两旁满是建筑破旧的小工厂,街上行人稀少,大部分路灯都坏了。
在暗淡灯光下,茂密的树叶,生锈的铁门,让这条路平添几分诡秘与凄凉。
风夹着雨点吹过,铁门不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看着门牌找到21号,高大的院墙,厚重的铁门,这时候夜幕还未完全降临,陈元左右看看,附近没有行人和车辆。
透过铁门门缝向院子里看,院子狭窄,里面一片破败景象,杂草横生,对着铁门是很长的一幢墙皮脱落的小楼,左边还有一幢不大的厂房。
将车停在远处的路边,陈元和于秀维在车上观察,直到七点多,没有人出入,陈元开门下车。
陈元走到院墙下面,助跑几步在墙上蹬了一下,手趴住墙头,稍一用力,翻身跳入院子里,于秀维跟着跳下。
放轻脚步走进厂房,这是一个废弃的厂房,靠门的角落里一个热气腾腾的锅炉火光闪动。
空旷的厂房中寂静无声,老旧的机器,上面落着厚厚的灰尘。
忽然一个黑影闪过,陈元吓了一跳,定睛看过去,一双闪动绿光的眼睛,是只大猫被他惊动,蹿了出去。
陈元走出厂房,向平房接近,小楼每间屋子都有一个窗户,就在门旁边,不过都被金属板封上了,门是木门,黑夜中一片死寂。
陈元低声问于秀维:“他都是什么时间来?”
池希回道:“一般都是七八点钟。”
陈元看看表,时针已过九点,从院子里翻墙出来,回到车上,说道:“明天我们再来!”
次日,陈元带上于秀维早早躲藏的厂房中,关注院子里的动静。
七点多,大门外汽车发动机停止轰鸣,引起陈元的注意,随即一个黑影翻墙而入,径直走向厂房。
陈元拉了拉身后的于秀维,躲到锅炉后面。
在夜视护目镜绿色的视野中,陈元能辨认出来人正是杜千里,他进了厂房,又走进最里面的废弃办公室。
办公室陈元进去过,门锁都失灵,里面只有一张破烂不堪的办公桌,杜千里进去干什么?等了半小时,也不见人出来。
陈元示意于秀维留在原地,他小心的接近办公室,透过门缝看向里面,空空如也,杜千里竟然消失了。
地下室!陈元恍然大悟,这里是地下室的入口,陈元不紧不慢的回到锅炉后面,静静的等候。
心中突然冒起一个念头,趁这个机会将杜千里干掉,随即摇摇头,自己好歹是警察,怎么动则就想杀人?
十点多,杜千里从房间里走出,离开了院子,听着外面汽车发动的轰鸣声音,陈元和于秀维快步走进办公室。
陈元仔细观察室内的痕迹,走到办公桌后,地面的一块破旧地毯引起他的注意,掀起地毯,地板上赫然是块铁板。
扣住铁板上的孔上拉,一条黑黝黝的斜下的台阶出现在眼前。
“你在这里警戒,我下去。”
“嗯!”于秀维点头。
地下室透着一股阴森气息,约十米的台阶尽头是一条黑暗潮湿的走廊。
走廊两边各有七个合金门,合金门中间靠下的位置有推拉窗口,是向里面送饭的,这是地下监狱。
大多数铁门中都有光线透出,明显是关着人。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最外面的一扇门前,慢慢将送餐口拉开一条缝,伏身向里看。
入眼的是坐在床边的一洁白的双腿,沿着腿向上看,是个憔悴的年轻女人,垂着头,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又向里面走了几步,同样拉开缝看了看,也关着年轻女人。
这间对面的铁门,下方没有送餐孔,室内也没有光,有可能住着负责料理这些囚犯生活的人。
陈元终于明白了,失踪的女生多半被杜千里囚禁在此!
次日一早,陈元将已被逼得焦头烂额的姚飞虎和池希叫到走廊上。
“啥事神神秘秘的?快说吧!我们忙得很!”
“失踪案我破了!”
“你?!没空和你玩儿!”姚飞虎扭头就要走。
陈元急忙拉住他:“唉!老姚,这几天你能破案?不信两三天内跟着我去抓人!”
“抓人?你不是想随便抓一个顶包吧,找不到失踪的学生,审问几下就露馅了!”姚飞虎显然不相信。
“你想啥呢?你就说去不去吧?”
池希也是没办法了,劝姚飞虎:“那就跟他走一趟呗!”
两天后,晚上七点,陈元终于接到于秀维的电话,杜千里驾车驶往平顺街方向,陈元带着姚飞虎和池希也赶去。
地下室里充斥着女人苦苦哀求和阵阵哭泣,陈元三人轻手轻脚走近,声音是从左边第四间屋中传出的。
走近门前,满耳都是女人凄厉的嚎啕、变调的尖叫和哭泣求饶,偶尔也有男人喘息声,喝骂声,过了好一会儿没了声音。
陈元听得汗毛直竖,事情彻底清楚了,姓杜的是个变态,狠狠一脚踹开铁门。
屋中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手中拎着一根鞭子,表情惊怒的看向门口的三人。
床上趴着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赤身女人,身子不住的哆嗦着,压抑的抽泣,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杜千里!”姚飞虎和池希一脸震惊。
“陈四!”杜千里一脸狰狞,恶毒的盯着陈元:“你找死!”
脚下蓄力一蹬,陈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带鞘的剑挥出,杜千里没想到他突然发难,措手不及。
“嘭”的被剑重重打在左边太阳穴位置,人顿时一阵恍惚,还没等他清醒,后脑又被狠狠拍了一剑,人再也坚持不住,轰然倒地。
陈元毫不客气的猛踢,杜千里痛的蜷缩一团,连连求饶:“陈四,你敢打我,啊......我错了,不要打我......”
如梦方醒的姚飞虎和池希怕出事,忙上前劝住陈元。
陈元出了口气,感觉心里顺畅多了,这才掏出手机拨通曾志强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