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们顿时倒吸口凉气，随即明白为什么校规会如此严苛。
他们要学习的可是能够打败武道巅峰的秘密，只能大唐独有，绝不能传到国外去。
难怪录取通知书特意注明不得向任何人透露，难怪透露的人直接取消了录取资格，难怪违反校规严重者会被充军发配。
理解都能理解，但问题是他们想要追随陆圣学习的，而不是来从事保密工作的。
剩下的一半人中又有一半后悔了。
有人弱弱地问道：“陆圣，现在退学还来得及吗？”
“你是不是傻？”
旁边的人低声道，“你都已经知道了，怎么可能还让你走？”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陆尘沉声道：“可。”
呼啦啦！
又一群新生如获大赦般，逃也似地跑出了礼堂。
留下的加起来还不足三百人。
人数本来就少的本科班，走的也是最多的，只剩下了四分之一，仅仅有27人。
留下的人中也有神情挣扎者，但屁股始终没有离开座位。
陆尘又说道：“本圣再提醒你们一点，大学乃是本圣自办，而且科学与科举两异，在此学习并不能保证你们可以中第，最重要的是，科学很可能会被士林视为离经叛道。”
“本圣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听说无法参加科举，那些神情挣扎的人不再挣扎，起身施礼退出。
又少了一百人。
只有五分之一的人留下来，本科班只剩下12人。
陆尘神色依旧，不悲不喜。
贵精而不贵多。
他之所以录取了所有考生，就是从中能够筛选出意志最坚定的人。
“还有没有人要退学？现在还来得及。”
无人离开。
“既然你们都选择留下来，那么关门！”
陆尘挥了下手，常晋又跑去，把大门重新关上。
“恭喜你们，未来你们一定会为自己今天的选择而骄傲。”
陆尘旧话重提，“我相信，只要你们肯认真学习，你们当中绝大多数的名字就会永远载入史册，甚至成为圣贤也不是不可能。”
永载史册！
名列圣贤！
这两件无论哪一个，都可以说是读书人的最高追求，与其相比，再大的权力再多的财富，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新生们的眼睛全都放出了光。
无比庆幸自己的选择。
陆尘确实在画饼，但也不完全是画饼。
中洲是科学的荒漠。
随便弄出点科研成果来，都可以在科学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哪怕是那种对理科完全隔离的纯粹文科生也不要紧，可以去研究心理学经济学和社会学，毕竟科学不只有自然科学，还有社会科学。
陆尘让新生们重新调整了座位，开始真正的开学典礼。
“我们回到之前的问题，何谓科学？前几天，我在朝堂之上曾经做了一篇文章，大家都听说了吧？”
《大学》虽然没有公开发表，但早就士林中传播开来。
新生们自然全都听过，于是纷纷点头，异口同声背诵起来。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陆尘没有打断他们，微笑地听着，直到全文背诵完毕，他才说道：“那么，有谁能告诉我，古之明明德于天下者，最基本的是什么？”
“格物！”
又是异口同声。
“不错，就是格物，但关键问题是怎么去格物。”
陆尘略微停顿一下，让新生们去思考了会儿才接着说道，“格物当追究事物之本质，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大家都知道苹果成熟后会掉落到地上，但是有人知道它为什么会掉到地上，而不是飞到天下去？”
新生们满脸懵逼。
苹果掉到地上，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道理不成？
陆尘也不解释，笑道：“你们当中如果有谁能够想明白其中的原因，可以单独来找我，我可以保证你的名字将会与圣贤并列。”
这就能与圣贤并列了？
新生们无不瞠目结舌，但看陆尘信誓旦旦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跑到苹果树下格个究竟。
“你们可不要都跑到苹果树下睡觉，苹果砸到脑袋上还是很疼的。”
陆尘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想要成为圣贤的路还有很多，比如烧水的时候茶壶盖为什么被蒸汽顶起来？孔明灯为什么能飞上天？包括这个——”
轻轻拍了拍面前的扩音器，“我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它却可以让礼堂里所有人都能听到我的话，其中又有什么道理？”
“我说的这些，都足以让你们比肩圣贤。”
这也太简单了！
我可以！
不少人都跃跃欲试。
陆尘见状笑道：“我看有人似乎知道，谁想回答请举手。”
刷！
下方举起一根根胳膊。
“就你吧，你想回答哪个问题？”
陆尘伸手指了一下，正是入学考试第一名的禇景天，
对于这个入学考试第一名，陆尘还是抱有很大的希望的，但是并不相信他能够回答出来。
禇景天激动地站起来，“陆圣，我想回答……”
突然，他卡壳了。
明明都是生活中的随处可见的小事，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其中的原因和道理可以张口就来。
但是真要说的时候，禇景天骤然发现，他只知道会这样，却根本不知道为什么。
完了完了，陆圣会不会觉得我太过轻浮了？
禇景天紧张得汗都流下来了。
陆尘宽厚一笑：“看来你还没想好，先坐下吧。”
禇景天满脸通红，惭愧地低头坐下。
“还有谁要回答吗？”
其他新生也都和禇景天一样，发现陆尘的问题并不容易回答，举起的手全都放了下来。
“陆圣，您知道吗？”有人壮着胆子问道。
“我也不知道。”
陆尘没有说实话，“但是我相信，只要你们肯认真钻研，一定会找到其中的道理。”
他从来没有想过独占所有的科学成果。
虽然那样会让他成为中洲最伟大的人，但是对中洲的科学发展并没有好处。
有本圣的引导，谁敢说这里不会出现一个牛顿或者是爱因斯坦呢？
一枝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陆尘心中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