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报卖报，大唐日报！”
报童清脆响亮的叫卖声在长安街头此起彼伏。
长安人喜欢新鲜事物，不时有路人停下从报童手中买过一份报纸。
街边，一个衣着华贵的老者微微颔首。
“没看出来，这报纸还很受欢迎。”
他身旁的一个英俊少年笑道：“那是，姐夫可是文圣，弄出来的东西还能差了？”
老者白了他一眼：“小点声，你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吗？”
这老者和少年正是唐皇和李尧。
《大唐日报》今天开售，唐皇昨晚便先睹为快。
他实在想象不出，标题浮夸，文笔粗糙，几乎全是大白话的报纸会有人愿意买单。更想象不出，那篇一眼丁真的虚构历史话本，能够让良家子主动参军。
所以，下朝后他特意带着李尧微服私访。
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报纸竟然卖得相当不错。
而让他不解的是，买报的人不只是身着儒袍的读书人，更多的是寻常百姓。
唐皇给随身服侍的汪直使了个眼色。
汪直会意，拦住一个拿着报纸边走边读的普通人。
“这位老兄，打扰一下。”
“什么事？”那人瞄了眼汪直，目光又迅速移回到报纸上。
汪直就势问道：“《大唐日报》这么有趣吗，让老兄片刻都舍不得离开。”
这句话成功让那人的眼睛从报纸上移到他的身上，目光中充满了对智障的关爱。
“这可是陆圣创办的报纸，怎会无趣？”
他说的好有道理，汪直竟无言以对，唐皇见状接过话来。
“报纸真是陆圣所创吗？我看这些文章通篇都是大白话，没有半点文采可言，怎会有趣？”
那人眼睛一竖：“你这老头懂个屁，竟敢亵渎圣贤！”
“放肆！”汪直大怒喝道。
旁边立刻过来两个便衣侍卫，伸手便向那人抓去。
“无妨！”
唐皇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两侍卫收回手退到旁边。
那人终于回过味来，知道自己得罪了贵人，吓得浑身抖如筛糠。
“下人无礼，让小哥受惊了，老夫给你赔礼了。”
唐皇面色慈祥地拱了拱手。
“不敢不敢，我，我都是胡说八道。”那人吓得连连摆摆手。
“老夫没有亵渎陆圣之意，只是不明白其中原因，还望小哥能够解惑。”唐皇说道。
那人定了半天神才结巴地说道：“回老，老爷，小的只是认得字，就是因为大白话，还有陆圣创造的标点符号，才能看懂写的是什么，不然连断句都断不明白。”
“原来如此，倒是朕，真想偏了。”
唐皇若有所思，“那你且说说，你从这报纸上学到了什么？”
“小的知道陆圣弟子考了今科前四名，都是因为他们学了陆圣独创的八股文文体，小的还知道新科状元能夺得状元是因为肯用苦功，头悬梁锥刺股，小的还知道天下不只有中洲，还有个东胜神洲，那里有个国家叫大宋……”
那人把刚刚看过的报纸内容复述了一遍。
唐皇眼中闪烁着诧异。
按这人之前所说，他连句读都不会，仅仅是识字，怕是识得也不多。
可是他不但看懂了报纸的文章，还能记住内容。
如果是儒士们所写的锦绣文章，怕是连半句都记不得吧。
“不愧是我大唐的麒麟儿，朕的好贤婿！”
唐皇频频领首：“汪直，赏！”
“奴才遵命！”
汪直立刻伸手入怀，掏出一锭足足五十两的银元宝，放到目瞪口呆的路人手中，然后追着唐皇父女离去。
那人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银元宝，恍然如梦。
半晌后，伸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好疼！
原来不是梦！
不由欣喜若狂跑回家去，那份报纸更是被他死死地护在怀中。
唐皇又让汪直询问了几人。
不只是寻常百姓，还有读书人。
《大唐日报》的口碑两极分化，寻常百姓都赞不绝口，读书人却皆认为有辱陆尘圣名。
不过，读书人谴责的也不是陆尘，而是常晋为首的四大弟子，认为白话文都是他们擅作主张而为之。
甚至有人义愤填膺地表示，要号召士子上书，治他们亵渎圣贤之罪。
唐皇听了只是笑笑。
一群腐儒！
什么叫做明明德？什么叫做教化万民？
这才是明明德，这才是教化万民！
文章写得再锦绣，只有读书人才能看懂，百姓又怎会得到教化？
走得累了，唐皇见前面有间茶楼，便带着李尧进去。
茶楼里宾客满堂，连个空桌都没得。
听宾客们交谈才知道，这里有个很著名的说书先生，这些人都是来听书的。
“爹爹，咱们也听一听吧。”李尧兴奋地说道。
她极少外出，外出也是去公主府，还没在民间听过说书。
“这里人太多了，都没有座位，咱们换一家听。”唐皇说道。
“老爷且慢，交给奴才。”
这种小事自然难不倒大内总管汪公公。
他到最前面的桌子，直接拍下一锭银子，成功让对方让出座位。
唐皇和李尧坐下，等不多时，说书先生姗姗走出。
“杨先生来了！”
人群立刻沸腾起来。
有人高声问道：“杨先生，今天还讲《剑侠传》吗？”
杨先生却笑着摆摆手，说道：“今天咱们不讲《剑侠传》了，我给大家讲讲陆圣的话本。”
“杨先生休得胡说，陆圣可是文圣，怎么可能写话本？”有人喊道。
“哈哈，一看你就没买《大唐日报》，否则肯定知道陆对大《大唐日报》上面写了部话本。”杨先生笑道。
“我不识字，你可不要骗我。”那人说道。
“我有多大胆子，敢拿陆圣信口开河，你要是不信去找个人问问，《大唐日报》上面到底有没有陆尘的话本。”杨先生说道。
“好了好了，杨先生莫要理这种憨货，快快给我们讲书吧。”
“对对对，快点讲，我都等不急了。”
杨先生在众人的催促下，用力地咳嗽了两声：“今天给大家讲的是陆圣的话本，叫做《说岳全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