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噗嗤笑喷了。
“徐自奇,我认识宋通海便成了顽冥不化,死不悔改了?”
“你刚刚说徐某为宋通海喊冤,陛下和在座各位大人可都听到了,你如此说便是明知他有冤情!”徐自奇说道。
“若是按照你的逻辑,本驸马也可以说你因本驸马未曾接见便怀恨在心,栽赃报复。”陆尘笑道。
“驸马真是伶牙俐齿,难怪那日能骗了徐某,可惜徐某身怀浩然之气,士林皆知,没人会信你的话。”徐自奇冷笑道。
“罢了,本驸马还要和陈良打赌呢,没空与你作口舌之争,你既说宋通海冤枉,那便将事实一一道来吧,陛下及各位大人自会明断。”陆尘说道。
“徐自奇,无关之事莫要再提,速速将案情说来。”唐皇说道。
“学生遵旨!”
徐自奇躬身一礼,继续往下说。
“学生与京城士林相聚,结识一友名为宋通海,天启四十二年中举,多次科举无果便继承祖业,在京城经营金楼,名为凤呈祥。”
“大约二十余天前,驸马陆尘召见宋通海,命其献上凤呈祥。凤呈祥乃是祖业,宋通海自是不肯答应。”
他停下来,问陆尘:“驸马,可有此事?”
“你接着说,本驸马现在没空理你。”陆尘说道。
“好,你可莫要后悔!”
徐自奇接着说道:“驸马陆尘便与其掌柜段金山内外勾结谋夺凤呈祥。事情败漏,宋通海念段金山为凤呈祥操劳多年未曾报官,只是逐出金楼。”
“不想驸马陆尘得知此事,便以宋通海滥用私刑为由,将宋通海押送京兆府,府尹莫如晦与驸马陆尘沆瀣一气……”
“一派胡言!”
京兆府尹莫如晦腾地跳了起来,“陛下切莫听他胡言!”
“臣绝未曾与驸马勾结,驸马亦未曾栽赃陷害。宋通海滥用私刑,人证物证俱在,自己也招供认罪。请陛下明鉴!”
徐自奇冷笑一声:“莫大人当然不会承认!所谓人证物证皆是假冒,宋通海也没有招供认罪,而是被屈打成招!”
“若他真有罪,宋通海家人为何要四处求告?甚至找到我这个与他只有一面之缘的外乡人?”
“你知道甚么?!区区书生也敢风闻断案,似此等刁民触犯王法,却反诬有司本就是常事,不信你可以问在座各位大人,但凡主事一方,谁没有遇到过?”莫如晦说道。
“莫大人,何必与他争执,让他继续说。”陆尘在旁边笑道。
“他污蔑本官,本官如何能忍?”莫如晦怒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们又未曾勾结过,何惧之有?”陆尘说道。
莫如晦这才忿忿然坐下。
“来来来,徐自奇,你继续,不要停。”陆尘说道。
“徐某已经说完了,该驸马自辩了。”徐自奇说道。
“怎么就说完了,你不是告本驸马四大罪状吗?本驸马算来算去只有三条,还有一条是什么?”陆尘问道。
徐自奇嘴角一抽。
第四条罪状是目无君上。
但是这条罪状是陆尘自己说的,现在陆尘不承认见过他,徐自奇自然不能说出来。
“怎么不说了?”陆尘问道。
“你,你目无君上!寿宴对联明明是公主所对,却被你放在自己名下,此乃欺君之罪!”
徐自奇豁出去了。
虽然这是陆尘自己说的,但他问过京城士子,都说陆尘不学无术,认为此说最为合理。
不想,唐皇和在座大臣哄堂大笑。
唐皇问道:“徐自奇,你又未参加寿宴,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京中皆如此说。”徐自奇说道。
“呵呵,好一个京中皆如此说,原来你是道听途说啊。”
唐皇冷笑着看向房玄龄,“房相,这便是你所谓的诤臣之才吗?”
房玄龄苦笑摇头:“陛下,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老臣这次是看走眼了。”
徐自奇当场懵逼,急忙问道:“房相,难道学生所言不对吗?”
“当日老夫亲眼所见,那些对联皆由驸马亲口对出,难道还不如你清楚吗?老夫本以为你有些风骨,却不想却偏信市井之言,如此刚愎自用,便是中了状元也难成大器。”房玄龄说道。
这句话,相当于将徐自奇的仕途彻底堵上了。
那九名士子迅速移动脚步,拉开与徐自奇之间的距离。
徐自奇更是身体不由一晃,险些摔倒。
他急忙分辩道:“房相,难道就不能是公主暗中将答案告状驸马吗?”
“在你眼中,陛下和满朝诸公都是瞎子不成?便是我等是瞎子,难道各国使节,还有大辽三皇子耶律川也是瞎子吗?”房玄龄冷笑着问道。
徐自奇无言以对。
李凝儿在旁边笑着接过话。
“且不说本宫是否知道答案,便是知道驸马也不给本宫机会,驸马当时完全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在座朝臣竟无一人反驳。
“如此明显之事,都能偏信市井传言,可见宋通海的案子也是如此。”李尧跟着补了一刀。
唐皇,宰相,太子都如此语气。
徐自奇知道自己在大唐将永无翻身之日,脸色变得煞白。
但他仍不死心,强辩道:“抛开事实不谈,难道驸马便没有谋夺凤呈祥之念吗?”
好一个抛开事实不谈。
陆尘没想到会在中洲再次听到这句话,再次笑喷。
笑得比他声音更大的是八大国公。
冯胜璋笑道:“徐自奇,你可以大唐谁最富有?”
“自然是八大国公,富可敌国,谁人不知。”徐自奇说道。
“错了,真正富可敌国的是驸马陆尘,我们八家加起来,都不如他一根腿毛。”冯胜璋大笑道。
陈云奎笑着接过话来:“区区凤呈祥,本公都不放眼里,岂能入得了驸马爷的法眼?”
“我不信!他虽然赢了大辽三皇子五亿两白银,但是银钱尚未兑付!”徐自奇说道。
“原来你还知道那五亿白银确实没有兑付。”
冯胜璋捧腹大笑,“但是你肯定不知道,驸马爷以此质押二十万两黄金,拍下了天下最后一面水晶琉璃七宝镜,转手就卖了五十万两黄金。”
“更可气的是,这厮家里竟然还有三面水晶琉璃七宝镜,他是真正的百万身家!”陈云奎说道。
竟然还有这事?
此事知情者寥寥,几乎所有人都不可思议望向陆尘。
他们看到的不是陆尘,而是一座行走的金库。
唐皇冷声道:“康卿,诬告他人,该当如何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