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翰无疑是值得信任的。
不说这些日子的接触，单单在发现玻璃生产后的反间保密意识，将提纯酒精托付给他，陆尘很放心。
“驸马要教卑职酿酒？”马翰瞪大眼睛。
“你要是这么理解也没毛病。”陆尘说道。
“可是……卑职有职责在身，怕是分身无力，无法替驸马酿酒。”
马翰也知道陆尘的酿酒法肯定能赚大钱。
但若让他舍弃御前侍卫去酿酒，却是万般不肯。
别看御前侍卫职权不大，俸禄也不高，可是身份尊贵，无论谁都得给两分薄面。
酿酒再赚钱也是商贾，社会地位远远不如御前侍卫。
陆尘一听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不由笑了起来。
“别担心，本驸马可舍不得让你去酿酒，你只需要提纯酒精就好。”
“若非卑职要保护驸马安全，驸马让卑职去酿酒也是卑职的荣幸，卑职绝无二话。”
心里落地了，马翰也敢说大话了。
陆尘也不揭穿他，把蒸馏法提纯酒精的方法教给他。
临了还特意提醒他：“第一次蒸馏出来的酒可以饮用，但是二次蒸馏之后千万不能喝，可是会死人的。”
“驸马放心，卑职肯定不喝。”
马翰一个劲儿地摇头。
昨天一瓢就倒，他现在对蒸馏酒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别说二次蒸馏，一次蒸馏的都不想再喝了。
“驸马，需要几次蒸馏才能合用呢？”马翰又问道。
“简单，称一下就知道了。”
没有酒精浓度试纸，也没有玻璃量杯，更不能用嘴去品尝高浓度酒精。
密度法就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陆尘找来一个大碗，用天平称出500克的水，做好标记线。
“把酒精装到这条线上，再用天平去称重，重量为400克就是本驸马要的酒精了。”
陆尘顺手测试了一下二次蒸馏后的酒精重量——435克。
再换算一下，酒精浓度应该是66%。
还要继续蒸馏十来次，才能达到95%酒精浓度。
“卑职学会了。”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
陆尘把马翰那三百两银票塞给他，“不用太多，把这个瓮装满就行。”
马翰看着原本装神仙醉的大瓮一阵眼晕。
我的天，这得干到猴年马月？
这就不是陆尘关心的问题了，他吹着口哨离开了。
下午，李尧来了。
她也要去拍卖会看热闹。
看到陆尘，李尧便不由自主地红了脸，羞涩地低着头不敢再看他。
陆尘当然知道原因，但装成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太子不必歉意，饮酒过度呕吐再所难免，我和凝儿都不会介意的。”
是你吐的，不是我！
李尧气得鼻孔都冒烟了。
却又不能说出真相，只能气鼓鼓地不说话。
她不说，陆尘却说个不停。
“酒者，小饮怡情，大饮伤身，太子年岁尚幼，以后还是莫要贪杯为好。”
李尧终于忍不住了，怒道：“明明是你逼我喝的！”
“太子此言便不讲道理了，你可是太子，若是不想喝，微臣还能强迫你不成？”陆尘反问道。
李尧被噎得哑品无言，可是下一刻她眼珠一转。
“姐夫言之有理，本宫乃是太子，若是不愿意，除了父皇之外谁也不能强迫。”
李尧得意一笑，“本宫宣布，前次赌局作废！”
前次赌局？
赌注是——李尧留宿公主府。
陆尘当然不干，急忙反对道：“太子不能言而无信，两者不可同日而喻。”
“本宫便言而无信又如何？”
“微臣自不能将太子怎样，但若传扬出去，有损太子声誉。”
“那又如何？”
“……”
陆尘无话可说，只能默默说一句。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李凝儿在旁边笑不可支：“相公，你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陆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等晚上的！
李凝儿却是撇了撇嘴，转头对李尧说道：“尧儿，还住原来的房间吗？”
“当然。”李尧回道。
“好，皇姐让人给你收拾一下。”
李凝儿冲着陆尘得意地扬了扬眉：相公，现在没招了吧？
陆尘也不说话，只是淡淡而笑。
你看我有没有招！
等到白薇绿萼从军械司回来，天色已近黄昏，拍卖会时间快到了。
陆尘带着众女前往悦来居。
虽然有苏轻眉这位绝世高手，但王朝和马翰还是带着一众御前侍卫护卫左右。
李尧离得远远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似乎比昨天那酒还要烈，胃中不由自主翻腾起来。
“谁喝酒了？！”李尧黑着脸问道。
马翰忙挺身而出：“回太子，无人饮酒，是卑职为驸马酿酒沾染上的酒气。”
“离本宫远点！”李尧满脸厌恶。
“是。”马翰委屈地跑得远远的。
车驾出发。
还没到悦来居，街道两旁就停满了马车，看来停车难在哪个时代都是老大难问题。
每辆马车上面的徽章都代表着一个不凡的家族。
此次拍卖会相当于长安豪门世家的峰会。
悦来居外，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卒，将酒楼严密防护起来。
“常晋竟然还能请动军队？”陆尘惊讶道。
“不是军队，是八大国公府的亲兵，应该是国公夫人怕出现意外，特意派来的。”
听了李凝儿的解释，陆尘才恍然大悟。
果然，无论哪个时代，女人的消费热情都无比高涨。
常晋正在悦来居外笑迎八方客，见陆尘车驾来到，立刻迎了上去。
“学生常晋，恭迎公主，驸马！”
陆尘带着众女下车，对常晋说道：“这是太子。”
常晋急忙又长揖到地：“学生恭迎太子。”
李尧摆了摆手：“平身吧。”
“谢太子。”
常晋直起身，“驸马，学生已经留好位置，车驾可以停在这里。”
陆尘刚才还纳闷呢。
街边都停满了，门口怎么还有个空位。
原来是给自己留的。
这也算是享受把特权了。
陆尘让马车停进去，带着众人往里面走。
常晋陪在身边，边走边介绍道：“驸马，学生在二楼还留了雅间。”
陆尘微微皱了下眉头。
常晋表现得太热情了，若是落到有心眼中，怕是会猜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
“驸马请放心，皇亲勋贵，以及一品以上大臣都有雅间。”常晋低声解释道。
不是特殊待遇，那就没事了。
悦来居的雅间是环绕而建，可以看到一楼大厅。
拍卖台便设在一楼正中。
常晋给陆尘预留的雅间位置最好，对着拍卖台的正面。
众人刚刚坐下，便有伙计送上香茶点心。
左右知道太子与公主驾临，纷纷过来打招呼。
出乎意料的是，陆尘这位曾经小透明的驸马，却得到了更多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