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想到,向来被视为废物的陆尘不但说出如此慷慨激昂的话,竟然还反过来威胁大辽三皇子。
这还是那个废物驸马吗?
广场上顿时安静下来。
陆尘傲然看了六国使节一眼,甩袖离去。
耶律川用力握紧拳头,最终什么都没说,眼睁睁看着陆尘离开,转头把火气撒到宁王世子李焘身上。
“你的人太无能了,连个废物都杀不了!”
“没想到他如此命大,三皇子,陆尘绝没有此等口才,那些话定是安平教他的!”李焘低声说道。
耶律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道:“世子,此次本宫誓娶安平回辽,世子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三皇子,若是陆尘这个废物死了,我肯定帮你说服皇伯,但是现在……”
李焘面现难色,低声说道:“他不只是驸马,还是皇伯养子。”
耶律川却不以为然地摆了下手:“无妨,本宫自有办法,但需你助我一臂之力。只要你肯助我,日后大辽会全力支持你争夺唐皇之位!”
李焘眼睛顿时瞪了起来。
他巴巴地舔耶律川,为的就是这句话。
“小弟必全力以赴!还请教三皇子是什么计策?”李焘急忙说道。
“本宫有三副千古绝对,会在寿宴之时提出,到时你发动宁王一系鼓动唐皇与本宫立下赌约,赌注便是割让青州与安平和亲。”耶律川说道。
“割让青州?不行不行,皇伯非杀了我不可!”李焘吓得一个劲儿摇头。
辽强唐弱,大唐全靠青州天险阻挡大辽铁骑。
若是将青州割让出去,那么大辽便可长驱直下,大唐离亡国也不远了。
“本宫岂能害你?”
耶律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解释道:“三副对联都对不上才会割让青州,若是能对上一副便只取安平,本宫会将最后一副下联给你,你保住青州非但无罪反而有功。”
“到时,太子李尧无法对上,你宁王世子却能对上,日后唐皇有事,立贤还是立嫡,你懂的。”
李焘目光变得无炽热:“多谢三皇子,小弟必效犬马之劳!”
耶律川微笑着点头,心里却满是不屑。
真是个蠢货,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取青州,本宫岂会不取?
得了青州,便等于得了大唐,大辽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本宫成为太子!
“不过陆尘还是个问题,他若是不死唐皇便可拒绝赌约,”耶律川压低声音,“还请世子命人如此这般……”
……
另一边,陆尘还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正独自站在角落里思考着未来。
“拜见驸马。”
陆尘抬头一看。
翰林朱月坡,原主幼时同窗,也是他在官场上唯一的朋友。
同窗不同命,陆尘天生愚钝,朱月坡却是有名的少年才子,去年参加科举高中二甲四十七名。
二甲进士本不够资格入翰林院,他通过陆尘走了李凝儿的门路才成了翰林。
“原来是朱兄。”陆尘微笑着还礼。
“看到驸马安然无恙,为兄的心总算是落下来了。”朱月坡说道。
“多谢朱兄关心。”陆尘笑着回道,心里却在想原主落水和这个朱肚皮究竟有没有关系。
那晚诗会,正是朱月坡提议到湖边散步。
“驸马刚刚之言,真是慷慨激昂大快人心!”朱月坡又赞道。
“朱兄不要告诉别人,那些话都是公主教我的。”陆尘低声说道。
朱月坡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说道:“驸马,请随我来,我有要事相告。”
“好。”
陆尘跟着朱月坡,进了偏殿。
偏殿里空无一人,朱月坡还是小心地四处望了望,才说道:“驸马,我刚刚凑巧听到宁王世子和大辽三皇子商议,要在寿宴逼你做祝寿诗,好让你当众出丑。”
满朝都知道你是公主府的人,他们商议会让你听到?
陆尘心中暗暗冷笑,表面却是惊慌失措道:“啊,那可怎么办?我得赶快去找公主,让她帮我作一首祝寿诗。”
“不能找公主,”朱月坡一把拉住他,“公主虽然会帮你,但你想想,如果你自己能作出一首,是不是可以让公主对你刮目相看?”
“可是我不会啊。”陆尘摊开双手。
“不是有我嘛,我给你作一首,到时便说是你做的,不就万事大吉。”朱月坡说道。
“朱兄,你对我真是太好了!”陆尘感激道。
“你我同窗多年,这不是我份内之事嘛,”朱月坡说道。
“多谢朱兄!”陆尘用力地抱了两下拳。
“驸马,你听好了,”朱月坡来回走了几步,“真龙天子坐庙堂,老当益壮慨而慷,王图霸业今胜昔,八方来贺寿无疆。驸马,此诗如何?”
“好诗好诗,真是好诗!”
陆尘拍手连声称赞,说道:“朱兄,我谢谢你!”
真当老子是那个二傻子呢,这么简单的藏头诗都听不出来?
每句第一个字连在一起——真老王八!
老子拿你当朋友,你踏马想要老子的命!
陆尘心中冷笑不已,表面上却是一副感激的样子。
“和我客气什么,那边有笔墨,你去写上两遍,会记得更加牢固。”
朱月坡指了指墙角的桌子,桌上笔墨纸砚俱在。
“不用了,我已经记住了。”陆尘摆了摆手。
他是装傻又不是真傻,这种落在纸面上的证据绝对不会留。
“真记住了?”朱月坡问道。
“当然记住了,朱兄的诗朗朗上口,听一遍就能记住。”
陆尘当场复述了一遍,果然一字不差。
“朱兄,多谢了,本驸马必会车斤为谢。”陆尘微笑道。
“驸马客气了,太多了太多了。”朱月坡连连摆手。
“不多不多,一点都不多,等到寿宴之时,本驸马就送你车斤!”陆尘意味深长地笑道。
傻逼,连车斤为斩都听不出来,也配当翰林。
本驸马要斩了你的脑袋啊!
陆尘走了,朱月坡却没有离开,而是皱着眉头嘀咕道:“这废物居然还记住了,那就只有本翰林替你写了。”
他走到桌前运笔疾书,将那首藏头诗写了下来,字体竟然与陆尘一模一样。
朱月坡轻轻吹干纸上墨痕,将其折叠好放入怀中。
“驸马,别怪为兄无情,实在是宁王世子他给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