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你在说什么?我这不是帮助那是什么?”
“你把一个人本性剥离,只留所谓的‘好’,那他还算完整吗?”
“不完整?怎么会不完整?他们会被净化,他们会成为更出色,更完美的人!”
小时慢慢下降,悄悄去够披风,“你不会真觉得你剥离出去的,就全都是坏东西吧?”
“当然!”她笃定,“你肯定不知道,他们的父母,因为他们那些行为,有多头疼,我是在做好事,我是在帮助他们!”
“他们做了什么让他们父母头疼了?是嫁不了一个你们口中的‘好人家’?还是不想嫁?亦或是调皮捣蛋?”
“半夏”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你也很清楚,这些都是不耻的一面。”
小时捡不起隐身披风,只能先坐在上面:“我确实清楚,我清楚的知道这些并不完全是错的,人会有不喜欢的,不愿做的事,很正常,这是天性。”
“荒唐!你竟然还在狡辩。”“半夏”非常失望。
小时问她:“你无非就是让他们变得听话懂事,他们父母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这和傀儡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她轻笑一声,“傀儡那是任人摆布,没有魂的,而他们,依旧是他们!而且是更完美的他们!”
小时之前没发现旋涡和雾气会消耗大量灵力,所以它根本没有计算过一次的消耗量,现在自然也无法算出还能使用几次技能。
“怎么不说话了?你也认同我了,是吗!”
仗着“半夏”没灵力,看不出来,小时开始调息,“你还真是白日做梦,你剥离的‘坏’是他们的本身就有的情感,是七情六欲他们可以不把感情表现出来,但不能没有,只要缺一个,便会成为你说的‘无魂’傀儡,你没发现,他们经过你的‘引渡’后,变得呆呆的,没有自主意识了吗?牲畜尚且有自我意识,更何况是人。”
“你还真是倔啊,我帮他们成为更好的人,你竟然还说是我错?是我的错吗?明明是他们自己!如果他们一直是乖孩子,一直没有问题,那还会有人需要我?”
“那不是更加说明你们是不对的?怎么会有人一直是乖孩子?如果没人告诉他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那他们就会做出,他们自己认为正确的判断,而这些选择中,一定会出现别人不能认同的,这种时候不去告诉他,‘你应该怎么做’,而是直接否定他,说他有问题?不做正确引导,却指望他们做出你们所有期待的判断,成为口中的‘乖孩子’,这合理?况且,你就这么确定,你们一定都是对的?”
“怎么不合理?我们怎么会有错!我们是长辈!我们是大人!”“半夏”因为愤怒,全身颤抖,“我们累死累活将他们拉扯长大,为了给他们好的生活,本身已经够累了,他们就不能自己懂点事?”
“……孩子也需要陪伴,需要你们引导。”
“陪伴?引导?他们只会顾着自己玩乐,根本不懂我们的痛苦!让他们做个事,就像是掐着他们脖子逼他们一样,让她们嫁个人,她们还敢有挑有选?嫁给富有人家,那是瞧得起她们!”
“所以就把我嫁给一个恶贯满盈的恶霸做妾?”
小时感觉体内一阵翻涌,它赶紧稳住气息。
“什么声音!”“半夏”握紧剑柄,紧盯面前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小时还以为恢复的可以了,但被那小姑娘一吼,直接让它调息功亏一篑。
“半夏”一点一点走过去,她之前不敢随意靠近,是她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是这会她看出来了,这个会说话的球,虚的很。
“你……”她声音轻飘飘的,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你现在,很虚弱吧?看你刚刚这么嘴硬,还以为你有多强呢。”
小时运转灵力,在“半夏”砍向它时,吹出了雾气。
它立刻裹起披风,从窗户的缝隙里挤出去。
小时不知道那个雾能维持多久,它只能尽可能的逃离这个村子。
披风原本就重,加上它现在非常虚弱,这会几乎是擦着地面飞行。
小时现在的方向都是乱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从哪来的,该往哪走。
它感觉身体撕裂般的难受,就像是之前,将自己分离出黑方块一样痛苦。
它现在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幸好有隐身披风,那个人只要不用法,就找不到它。
它在林子里找了个石头缝,缩了进去。
小时忍着剧痛,再次尝试给半夏发秘语。
只发出一个,它就感觉到,自己不行了。
在它快要晕过去的时候,终于收到了半夏的回应。
“你别出去,等我。”
小时听得很模糊,但终于可以放心睡去了。
半夏收到秘语的时候,还在拷问万婕的丈夫。
收到后,立刻对木屋设下结界。
小时虽然给了她位置,但它太虚弱,给出的位置非常模糊。
而且它的气息,也几乎淡到半夏搜寻不到。
她只能将两者结合,找出个大致方位,先赶过去。
当她找到小时所说的林子时,她也看到了那个村子。
和万婕丈夫所在的,一个一模一样的村子。
半夏现在没心情考虑这个问题,当务之急是找到小时。
好在离得近,她能感应到的气息也强一点了。
她在石缝中找到它,立刻给它传输灵力。
“你去哪了呀?为什么躲起来?你在怕什么?怕我是对的,而你是错的吗?”
半夏听到了和她一模一样的声音,看到了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模仿她?为什么?
小时的性命基本保住,但灵力消耗太多,后期需要好好休养。
她将小时收进衣袖,走向那个女人。
“小东西?是你吗!”女人喜悦的转头,看到得是和她一样的脸,“你是谁?为什么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说错了吧,是你,长得和我,一样。”半夏语气淡淡的,神色冷漠。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学我!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变成我的模样!”女人捂着脸,嘶吼道。
林中飞鸟被她吓得四处逃窜。
半夏看着面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女人。
问她:“是你把它伤成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