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清观杂役处,天色已入黄昏 。
荒山上,一排排茅草屋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
孟南前脚刚踏入其中一间,后脚一大群杂役乌泱泱地涌了进来。
“程老弟,您当真是神机妙算!再给我们指点一下吧!”
这群杂役,正是昨晚缠着孟南求指点的那一群,共六十三人。
孟南扫了一圈,用手指在嘴边“嘘”了一声,众人立即安静下来。
他说道:“把门关上。”
话一出口,就有杂役很主动响应,将木门带上。
孟南装模做样,掐指一算,皱眉道:“咦?明天有僧人参与比武?此事天机过重,我担不起因果,各位请回吧!”
众人面面相觑,一人问道:“程老弟,这是为何啊?”
孟南摇了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缓缓道:“天机不可泄露,各位请回吧!这笔生意我做不来。”
众杂役一脸懵逼地走出茅草房,迎面见到王大壮,忙拉着王大壮将屋内之事一说。
王大壮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低声道:“我之前也见过程老弟如此,给多点贡献点平衡一下他因果就好了。”
有人问道:“那给多少合适?”
王大壮心中暗叹这“程老弟”神机妙算,在这件事还在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把话术教给了他。
他沉思了一会儿,缓缓道:“全凭各位心意了,我有事还要忙,先告辞了。”
众杂役缠着王大壮,直到王大壮看上去很不耐烦地说道:“上次的双倍,应该差不多了。”
“啊?六十点贡献?我要干两个月才能存够啊!”有人迟疑了。
王大壮正色道:“那就请各位量力而行了,我也只能说,信他的不会亏。”
说完,王大壮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众人面面相觑。
很快,众杂役就有人忍不住推门进去了。
那人正是李瘦猴。
有带头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直至所有人都进去。
不一会儿,孟南贡献卡上多了三千七百八十点贡献。
他对着众人,装模作样念念有词,大言不惭道:“押霍开戒!”
众人千恩万谢散去,孟南算了一下,目前贡献卡上有一万一千六百五十八点贡献(乘坐飞舟花了两点)。
“还差八千多贡献啊!”孟南一声叹息。
忽然,又有一大批人涌了进来,各个面色潮红,喘着粗气。
孟南吓了一跳,心中暗道:“难道...此事泄露了?”
直到一人在他面前虔诚跪下,说道:“程半仙,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孟南转惊为喜,这是韭菜送上门来了....
......
赌徒洞穴中,褚思搏勃面色很不好看。
他的心腹杂役算了这两天的账,最近的非但没有赚到贡献点,反而亏出去一万多。
三百多名杂役赌徒,每人身上扣下一百贡献点,就已经是三万了。
自打当上了杂役总管,有人教了他“坐庄”这操作后,他忍着不成为内门式弟子的诱惑,一干就是三年。
由于这些底层杂役们愚昧,找两个托就能将他们带偏。
因此,这三年来,每次遇上宗门小比、大比、六派比武大会、粗过天策军选拔大会等等,他都开庄、坐庄,且从未亏过。
没想到,这两天居然亏了?
他想到了那个叫“程贯溪”的新杂役,赢走了他六千贡献点。
他又想到那从玄天宗逃过来的王大壮,赢走了不到一千点。
“不对啊!就这几千点贡献,我也不会亏啊!”
“拿账本来!”他朝洞穴内跟着自己三年的心腹杂役吼道。
这杂役浑身一震,颤颤巍巍地将账本递给褚思搏。
褚思搏一看,眉头不禁皱起,喃喃道:“这么多人押叶曲,难道他们变聪明了?”
正说着,一个杂役行色匆匆地跑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一阵后,褚思搏脸色一沉,咬牙切齿道:
“好小子!我正准备找你算账,你居然敢先截我胡!?”
褚思搏坐到一间椅子上,脸色阴沉,眼中寒芒透出。
一个杂役上前小心翼翼问道:“褚..褚总管,今晚的赌局,咱们还开不开?”
“开!为什么不开?”褚思搏阴笑道:“不但要开,还要大开特开!!!”
另一边,孟南正在茅草屋中静静等候杂役们上门。
事态发展没有出他所料,杂役们一波一波地来,一波一波地走。
陆陆续续的,他的贡献卡中已经超过了两万贡献。
孟南等了到了入夜,见再无人来,看了一眼贡献点,共有两万八千零四十八点。
赌徒有三百多名,有没来的,估计是被其他来过这里的杂役,将他的答案泄漏出去了。
不过孟南也早预料到这一点。
“都两万八千、接近三万了,够了!”
孟南出了门,找到王大壮与李瘦猴。
这两人一直在这附近徘徊充当托,一旦有人问,便依照孟南教他们的话术对答。
孟南分别给了他们一千贡献点,两人激动得脸色通红。
“程大哥,”李瘦猴道:“你对我之恩如同再造!”
王大壮稍微淡定些,但亦是止不住地兴奋:“一千点贡献,足够我再换个趁手的兵器了....”
在宗门中,贡献点不仅仅可以换取修行的书籍,还能换取灵石 、丹药、武器、法宝等等。
孟南拍了拍他的肩膀 ,道:“或许,你也可以考虑在长清观流下来。”
经过这几天在长清观的杂役生活,孟南发现长清观的底蕴比玄天宗好得不是一点半点。
整个宗门虽然管的十分松懈,但这种松懈,正是底蕴浑厚的表现。
倘若不松懈,下面的人根本就没啥油水。
辞别了两人,孟南揣着两万五千点贡献,径直向贡献堂走去。
“换取金币,报名比武招亲大赛!”
天色已入夜,孟南行色匆匆,踌躇满志。
今晚无月无星,伸手不见五指。
行走在野外,所幸孟南眼能夜视,故此抹黑行走在山路当中如履平地。
忽然,他看见灌木丛蹲着个人。
孟南仔细再看,只见这人身形微胖,黑衣蒙脸,一手持弓弩,另一手捏着一个法印,抚摸着旁边的灌木丛。
“不会是冲我来的吧?”
孟南眉头微微皱起,大步朝那个人走过去,问道:
“喂!你这是在拉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