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思搏脸色一变,拱手道:“恭喜程老弟上岸,即将成为正式弟子!”
孟南佯做诚惶诚恐之状,客气道:“还不是褚总管教导有方啊!”
褚思搏皮笑肉不笑,道:“在外面我是褚总管,在这里,我们就都是兄弟。”
孟南开门见山:“那...褚大哥,我赢的贡献点呢?”
褚思搏想道:“眼下这么多人在这,若是说不给,怕是他们以后都不来赌了...”
于是他说道:“明天就拿贡献卡给你。”
孟南掏出自己的贡献卡,道:“我自己有,直接划过来呗!记得贡献卡在长清观内的法阵之内都可以直接划扣的...直接灌入气血,默念数字就成。”
褚思搏怔了怔,心中暗骂这小杂毛是不是故意的!
但见此时所有杂役都盯着他看,褚思搏只好一脸肉痛给孟南划过去六千贡献点,其中一千是本钱,五千是赢的。
孟南看着贡献卡上的数字,大声道:“多谢褚总管栽培!”
褚思搏心头在滴血。
但此时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慷慨的模样,他拍了拍孟南的肩膀,神情极为不自然地说道:“好,很好!常来玩!”
一转头,他就对众杂役有些沉重地说道:“经过今天三场比斗,我们长清观的人,就剩下步心远大师兄了...明天的比武招亲大会,同样是有三场比斗....”
随着他的介绍,明天的比武招亲大会的三组人选也出来了——
第一组,是洗墨阁叶曲,对战紫云寺沙兴文。
叶曲号称洗墨阁内门弟子第一人,境界在凝丹境一重,与杨雄境界一致,倍率是一百赔四十;
沙兴文,则是紫云寺后起之秀,境界在通脉境九重,赔率是一百赔八百。
褚思搏介绍完毕,杂役中的一个托立即押注沙兴文,说了些金钟罩如何如何无敌、如何如何立于不败之地之类的话。
然而随着几个托下注,其余杂役却是没有像往常一样跟投,而是个个都望着孟南。
褚思搏见状,也盯着孟南看,似笑非笑。
孟南将他的这些小把戏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不止。
他望着叶曲的名字,说道:“我押....”
还没下注,褚思搏立即打断道:“程老弟,你已经上岸了,以我之见,把一些机会留给其他兄弟们,如何?”
褚思搏虽然笑着说话 ,但却直勾勾盯着孟南,充满威胁。
孟南笑了笑,摆手道:“那好!这次我就不参与了,看兄弟们下注。”
说完,走到洞壁旁,倚着墙壁,抱臂而立。
众人一阵唏嘘,只好凭着感觉下注。
孟南在一旁看着这些杂役被几个托带着节奏走,大多都押了紫云寺通脉九重法身的沙兴文,心中暗叹不已——
“大众的心智,可真好操控啊....话说回来,这些杂役们毕竟是宗门中的最底层,信息有限,认知有限....”
看着褚思搏双眼发亮,孟南心中冷笑不止:“既然你做了庄不让我下注,那我只好做局了!”
第二组,孟南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玄天宗白玉蟾的亲传弟子,罗磊。
“玄天宗罗磊,通脉境三重,对战天策军通脉境五重的胡非。
第三组,则是洗墨阁通脉四重的国兴学,对战地火门同样是通脉四重的黄浩....”
这消息一出,众杂役交头接耳。
有人喝着酒妄笑道:“这些通脉境的杂毛,怎么还敢上去啊?不知道有我表哥钟成化、大表哥杨雄在,他们是不可能把我表妹抱走的!”
“去你的!要是你关系这么硬,还能在这当杂役?你的表哥表妹们早就捞你走啦!”
“哈哈哈!”
众杂役一阵哄笑。
杂役们喝着酒,说着大话,凭意气下注。
孟南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刚一到门口,就被一群没喝酒的杂役追上围住。
孟南明知故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杂役们个个脸上一副谄媚做态,纷纷道:
“咱们兄弟几个这是庆贺孟老弟上岸啊!”
“是啊是啊!听说程老弟下注很有一手,带带兄弟们上岸啊!”
孟南往洞穴里面瞧了瞧,正色道:“别了,这要是被褚总管知道了,不得扒我一层皮?”
一个杂役低声道:“只要程老弟带兄弟几个,咱们每人孝敬您三十贡献,如何?”
孟南心中暗笑。
他早已经交代王大壮,让他跟这些杂役们编出这么一个励志故事。
故事的大概内容,就是让王大壮假装醉酒时分享自己的成功秘密——全凭“程贯溪”指点下注。
而且,王大壮还要说他是一个神算子的后人,打小能掐会算,深不可测,每次求指点,他都先孝敬孟南三十贡献。
有王大壮这么一个成功案例的好评,众杂役自然被忽悠得五迷三道的。
其实王大壮的说话水平不高,只需稍微一琢磨,便知漏洞百出——因为之前他也输过。
但这人就是这样,见捷径近在眼前,即使明知是坑,也要冒险试一试。
更何况,如今见这“程贯溪”自己不仅仅是上岸了,甚至一飞冲天了。
在他们看来,有了这六千点贡献,可以用九百点贡献换《白鹤劲》修行,成为正式杂役,待修出气血,再用一千点贡献换《龟息心法》,修出真气,成为外门弟子。
还剩下四千点贡献,将来可以不做宗门任务,专心修行,也足够成为一名高高在上的神仙修士了....
恍惚之间,众杂役将自己代入孟南的角色,对未来展开美好想象。
就像买了彩票的人,还未开奖,就已经计划着中奖后怎么花。
孟南摆了摆手道:“我已经收手了,各位请回吧!”
说完,孟南大步离去。
“别啊!”
数十名杂役乌泱泱地跟上,求爷爷告奶奶似的让孟南指点。
孟南望了一眼远处的洞穴,见跟来的人有六十多人,叹道:“我若是指点了你们,褚总管绝不会放过我,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众杂役见孟南似乎松口,连忙把声音压低,轻声道:
“程老弟放心,我们绝不会将这事告诉其他人!”
“是啊!如有泄密,天打雷劈!”
“要是我说出去,我死全家!”
“我死全村!”
“我死全族!”
有人指天发誓,有人拍胸脯保证,众人言之凿凿,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孟南看。
孟南双手背负,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每人三十点贡献....”
这一晚上,孟南没有下注,却收获了一八百九十点贡献。
众人给了贡献后心满意足,附耳倾听。
“明天第一组,你就押洗墨阁叶曲,不要怕倍率低,他必赢,有多少押多少。”
有人问道:“那第二组、第三组呢?”
孟南神秘一笑,道:“你们只给了一组人的钱。”
说完,他转身走开。
众杂役望着孟南的背影徘徊了一阵子。
有人低声道:“管他呢!砸叶曲一百贡献,要是真如他所说,咱们也不亏!”
一群杂役们一边小声议论着,一边往洞穴方向走去。
见他们走远,孟南松了口气。
实际上,他是不知道第二组和第三组什么情况。
而第一组,这不是明摆着洗墨阁凝丹境一重的叶曲胜吗?
这群杂役怎么想的?
最简单的境界压制怎么都不懂?
真气,怎么可能搞得过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