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叔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看来铁娃家里秘密还挺多
“哦,那还挺辛苦的,儿子刚死,头七都没过就去工作了。”陈叔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转而摇了摇头,苦涩道:“哎.......这就是咱们底层人的无奈吧。”
“还说不是呢。”赵婶子也同样是一脸苦涩:“铁娃他爹走的时候,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也舍不得孩子,但他能怎么办?给儿子置办丧礼,这不得花钱吗?”
“这谁说不是呢?按辈分来说,铁娃应该叫我一声叔,那这么一来,我这个叔叔的也不好意思在旁边看着。”说完陈叔在兜里鼓捣半天,拿出了十张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这钱你拿着吧,也算是我这个当叔叔的帮忙了。”
“哎哟,这可使不得,这么多钱,我,我们可不能要。”赵婶子吃了一惊,连连摆手拒绝。
“都说了,铁娃应该叫我一声叔,他去世了,我这个大叔的不得帮着操办一下丧礼?”陈叔佯装生气道:“这钱你不收,是不是看不起我?”
“这.......好吧,那这钱我就收了,等以后有钱了,我第一时间还给你。”赵婶子一脸为难的伸手把这一千块钱从桌子上拿起来。
这表面看起来是一副家长里短,互帮互助的和谐场面,其实不然。
陈叔肯定是在谋划着什么东西,不过具体是什么我还不知道。
至于怎么看出来的,疑点有二。
第一,陈叔虽然不缺钱,但他也不会傻到平白无故给别人钱,这一千块钱送过去百分之八十是还不过来了。
说什么叔侄,其实都是幌子,他十七岁就已经离开了师父,现在最起码得二十多年了,感情早就淡了。
第二,陈叔在拿钱的时候,他的手非常古怪,没有第一时间拿出来,而是在里面鼓捣了起来。
其次,在赵婶子伸手拿钱的时候,陈叔的目光非常凝重,浑身精神也是紧绷的。
而等他拿到钱之后,这股紧绷的神态就恢复了正常,如果这都不能证明陈叔在谋划什么,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来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顾着跟你们说话了,铁娃在哪儿呢?我去看看他。”思绪间,陈叔云淡风轻的开了口。
“这.......”赵婶子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怎么,难道我这个当叔的,还不能去看看我的侄子吗?是不是太见外了?”陈叔眉头一竖,佯装生气道。
“这,误会了,不是不让你看,是他现在已经封棺了。”赵婶子叹了口气。
我眉头微挑,的确如此,他死的第一天晚上就封关了,这很明显是刘叔在镇铁娃。
“我也不是要看他什么样,封不封棺的都无所谓的。”陈叔摆了摆手。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们就跟我来吧。”赵婶子松了口气,起身带着我们来到了他的房间。
这期间我四下注意了一下,发现这个卧室很干净,很整洁。
这也是一个疑点,我和刘叔打斗,肯定会弄坏一些东西,而现在这里却是十分规整,似乎被人打扫过了.....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赵婶子,却发现他面色如常。
“赵妹子,你先走吧,我和小九好好陪陪铁娃。”陈叔也在同一时间开口。
“好啊,你们先看着。”赵婶子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小思川,你跟铁娃是朋友,多陪陪他吧。”
“好嘞赵婶子。”一听到他叫我名字,我连忙挤出一丝笑容。
“嗯,你们先看着吧,我就先出去吃饭了。”
目送赵婶子离开,我抿了抿嘴,刚准备问陈叔接下来怎么办,他却率先开口了。
“铁娃他妈妈没问题,是个正常人。”
“陈叔,怎么突然这么说?”我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不知道其中细节。
“还记得我给他的那个一千块钱吗?”陈叔面色如常,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当然记得怎么了,那一千块钱难不成有猫腻?”我眉头微挑,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还挺聪明。”陈叔哑然一笑。
“那一千块钱其实被我动手脚了,上面涂了朱砂,我拿出来,就是想看看铁娃他妈妈有没有问题。”
“那也不对吧,赵婶子可是活人,朱砂能有用吗?”
“怎么会没有用,朱砂克制一切邪祟,铁娃他妈妈如果跟刘道同一样,也同样会被朱砂克制。”
“只是相对于鬼祟来说,对付人倒是效果甚微,所以我那会儿才格外专注。”
闻言我点了点头,原来他是在这等着呢。
“那就奇了怪了,赵婶子没事,他怎么会隐瞒刘叔的死呢?”我点点头,随即陷入沉思。
陈叔拍了拍我的肩膀:“一个寻常的妇道人家,丈夫死了却不伤心的可能,只有两种。”
“第一,那就是他们两个人并不相爱。”
“但是他们的夫妻生活一直很稳定,所以这种可能直接排除。”
“那就剩下第二种了,刘道同做了一些事情,促使赵妹子对他失去任何感情,甚至是怨恨,所以他才会做成这样。”
“还真有可能,之前我就看见赵婶子,很害怕刘叔,她肯定知道刘叔在做什么。”
“这不就解释的通了吗。”陈叔缓缓起身,走到棺材旁边,眉头顿时挑起。
“这个棺材钉......似乎是赶尸匠的手段。”
“的确是,我就被封进去过。”我练这一程,把之前的经历全部讲述了一遍。
“什么?”哪知听完陈述,忽然皱起眉,神色相当吃惊:“你划开一道口子破了这个结界,出来之后还不封,就不怕铁娃跑出来吗?”
“啊?”我也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脸色唰的一下变了。
之前光顾着杀人和离开了,倒是把铁娃给忘了。
“该死,他不会跑了吧?”这下我也乱了分寸。
“跑没跑还不知道,我先看看。”陈叔眉头紧锁,低头看向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