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一番话声音很大, 也让我不自觉的止住抽搐的身体。
睁开眼睛看时,却发现我的两根手指上已经插满了头发。
而那头发就像是浮萍,肆意的挥动,看起来就像是在水里,随着浪花随波逐流,端的是诡异异常。
“陈,陈叔,这是在干什么?”我强忍着疼痛,声音嘶哑的问道。
“你的血,不够!”陈叔额头青筋暴起:“只有搭配上厉鬼的头发增加阴性,才能勉强达到效果!”
他的话宛若当头一棒,使得我不得不压制住身体的疼痛。
而他这句话说完之后,也没有在开口,拿着骨刀尽力的控制着那飞舞的发丝。
滴答...滴答...
随着陈叔将头发完全控制,周围也像是停滞了,变得异常安静。
耳边,只有滴答滴答的滴血声!
而这次相较于以往也十分的不同,以前只需要一滴血。
现在,那灰尘的顶端已经覆盖了一层鲜红的血色,但陈叔依旧没有就此罢休。
直到我的血将粉尘尽数覆盖,陈叔这次才猛的将那几根头发拔下来。
瞬间强烈的虚弱感,就从身体深处浮现出来。
我眼前一黑,直接瘫坐在地上。
陈叔满眼心疼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便将那燃尽的香灰,也一并放进碗里。
做完这些,陈叔就赶忙跑过来,伸出搀扶着我:“小久,这东西陈叔没办法帮你。”
他的话语中满是苦涩,听得我十分触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陈叔,我知道的。”
玉灵本就是我的东西,如果让陈叔来的话,这倒是显得不伦不类。
只是这个虚弱感,着实折磨人,尽管是他搀扶着,我也依旧感觉摇摇欲坠。
陈叔也没有搀扶多久,他让我坐下来,说让我好生休息,我损失的并不只是血,等他送走厉鬼之后再跟我解释。
随后又让我把罗盘,盖在自己的头上。
对此我全部一一照做,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陈叔不会害我。
接着他就把厉鬼从我的骨刀中唤出来,跟她说了一些情况。
大致意思就是,跟他讲述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算是重新给他打打预防针。
不过厉鬼确实有些不耐烦,说她已经知道了,没必要一直重复。
陈叔则又是苦笑几声,不再开口。
送这个厉鬼下去,没有治疗玉灵那么困难。
因为我们只需要解决这个厉鬼身上的煞气,而之后,就完全可以直接送她下去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了,我们需要在十一点的时候动手,子丑时,地府大开,他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进去。
而在这期间,我也尝试性的站起来,但是根本做不到。
但是这虚弱感已经换了种感觉,之前是身体上的无力,而现在却是从脑子里传来的。
这就像是大梦初醒,明明身体不累,但就是没办法控制身体。
陈叔也把碗递给我,说让我好好装起来,玉灵应该很快就会苏醒。
此刻这个碗里,已经成为血糊,而玉石,就在最底下。
我根本不敢久看,刚才只是那一眼的功夫,就有种被陷进去的感觉。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一点。
“我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陈叔抬起头,声音嘶哑的问道。
厉鬼顿了顿,抬头看向那个风水局的方向,眸光逐渐变得猩红,周身煞是节节攀升。
我心头微惊,她像是生气了,不过倒也正常,那个堪舆师镇压他这么久,没有一点怨气,那才有假。
而且民国,距离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恐怕那个堪舆师,并不是首个镇他的人。
“罢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便放下吧。”厉鬼收回目光,周身再次恢复正常:“准备好了,来吧。”
陈叔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黄色的符箓。
“陈叔,怎么还用符箓?这是要做什么?”我瞪大眼睛,难不成这是要镇压她?
“符咒属阳,可以荡掉她身上的阴煞,放心,我有分寸。”陈叔点燃三根贡香,随后又把香灰收集起来,均匀的涂抹在符箓表面。
接着他又把那些早就研磨成粉的药材,也一并融合进去。
在这期间,陈叔也开口向我解释他这么多的目的。
符箓是解决阴煞的好方法,但是稍微有不慎就会直接破魂。
破魂,指的就是杀死魂魄。
这对于那些想要用符咒,镇杀凶煞的人来说,也是无可厚非。
不过我们此行并非想要灭杀,所以这个问题还是要避免。
说完之后,他又用自己的血去浸染,本来是要用我的,这也是阴德。
可是后来看着我的身体,陈叔就苦涩一笑,说这次就让他来。
其实这也正合我的心意,陈叔自从带着我出来之后,就一直把阴德主动让给我。
这就导致他很少能够积累到阴德,而且在地府里又接连送出去,很有可能会不够。
准备好一切之后,陈叔就马不停蹄的站起身,随后直勾勾的把福符箓贴在厉鬼的眉心。
整个过程十分的顺利,它并没有反抗。
只是在贴上去之后,这厉鬼的反应尤为的大,身体剧烈颤抖,周身阴气时而凝聚,时而窥散,血红色的衣袍肆意摇曳。
周围阴风阵阵,凄厉的嚎叫声回荡在旷野,使得我不寒而栗。
而且听的久了,我竟然也忍受不住颤抖,感觉浑身疼痛。
这种疼痛感,与刚才厉鬼的头发插进我手指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只是这次的痛苦是从手指转而到眉心,而那股阴冷的感觉,也变为了燥热。
好在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恢复正常。
那个厉鬼也停止哀嚎,周身本猩红色的魂魄,也在此刻变为白色。
浓雾的雾气蔓延四周,而在浓雾深处,还亮起了绿油油的灯光。
随着纸人的走进去,一道猩红的红光,也正式进入陈叔的体内。
事情到此,也算是圆满完成,陈叔走过来,把我放在自行车后座,直奔镇子,同时也跟我讲述起了,我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