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跟着陈叔纵身追去。
也不知道是那鬼道传人不屑于搭理我们,还是说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我们,这一路都是十分的平静。
往前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一个绵延数千里的大河,前后两岸足足有百米宽。
与寻常的大河不同,这两岸没有一点生气,周围满是碎石。
从未停止的阴风,将那碎石锤吹的遍地走。
我们前方,又有一个桥梁。
上面还站着一个白发老婆婆,那里应该就是孟婆桥了。
这会那些孤魂野鬼已经走上桥,正在逐个饮用孟婆汤。
“陈叔,咱们咋办?”我犯了难,这孟婆汤的功效我是知道的。
喝下去就会忘记所有,这是我肯定不能接受的。
可是这周围除了桥梁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入口.....
难不成非得喝吗?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好一阵才说道。
“这个孟婆汤肯定不能喝,你们跟我来。”说话间,他跨步走向左侧。
我虽然心中疑惑,但也知道眼下并不适合问,干脆就直接跟在他的后面。
前方一切都是那么的相似,而且从我下来开始,便感觉前面像是一幅画,从未有过任何风吹草动。
不知道整个地府是不是都这样。
“小郎中,你要带我们去哪里?”思绪间,上官子怡快走几步,来到陈叔身旁。
“你可别说,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游过这个河。”
“放心,肯定不是这样。”陈叔笑着摇摇头,伸手指向河中央:“我还是知道这其中的事情的。”
“忘川河下面都是那些不肯往生的凶煞,咱们要是下去了,这辈子也就很难再上来了。”
他这句话成功将我的好奇心勾引出来,当即就开始追问这忘川河的故事。
陈述也没有隐瞒,一边走一边跟我解释起来。
这忘川河表面看起来很是平静,但是内部却极为凶险,
这条河有一个特性,那就是不管什么东西,都不可能在水上漂浮,也就是说哪怕是一条羽毛,那也是沉底的下场。
不过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摆渡人!
他们的船只,可以横渡忘川!
而我们接下来要找的,也就是他。
随着陈叔的诉说,前方也符合时宜的出现一个茅草屋。
而在茅草屋的前方,还有一个由木板搭建而成的平台,直直的深入忘川河中。
“那个地方就是摆渡人接人的地方了。”陈叔伸了伸懒腰,脸上满是回忆。
“上一次来还是在十几年前,那时候是有师傅带着我来的。”
说到这,陈叔扭头看向我:“现在我带你来,或许也是一种缘分吧。”
听得出来,他话语中满是唏嘘。
“走吧,小九,接下来的一切,你都要牢牢记住,以后你或许会经常来这个地方。”
“而那个摆渡人,也是咱们从这里进入酆都城的唯一道路。”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指定仔细看。
等到那个地方,陈叔直接那个茅草屋,我也勾着头往里面看。
里面没有人,陈设更是极为简单,如果不是他说,我甚至都以为这里并没有住人。
因为这地方连张床都没有,只有一堆干草垛。
陈叔也并没有过多停留,快步走向那个平台,转而看向我:“小九,记住,如果摆渡人不在的话,那就只能叫他。”
“这其中也是有话语的,待会我说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听。”
我点点头,说了个好字。
而陈叔也没有过多耽搁,恭恭敬敬的对着忘川河鞠了一躬,朗声道。
“天法法地法法,渡人渡尸渡冤魂,拜请摆渡人,今有三人求渡河,直入酆都,做的是寻魂救人,求的是悬壶济世。”
念动着咒语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陈叔的声音变得极度嘶哑,宛若枯槁老叟,源远流长。
这咒语有两部分组成,前一段是寻求摆渡人,后一段则是说明自己的诉求。
随着思索,那古井无波的忘川河突然沸腾起来,大水滔滔,像是要吞并岸边的所有。
我有些慌乱的想让陈叔过来,他太靠近岸边了,如果被水浪拍一下,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
而就在张嘴的瞬间,河中间却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影子。
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到了岸边。
也是这时我才看清楚,那是一个撑船的老翁。
手拿一根长棍,头戴斗笠,身上也穿着类似于老实人的衰衣,不过要更大,包裹着他的全身。
那个斗笠也是向外下方延伸,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色。
船上挂着一个黄色旗帜,上面写字体更是歪七扭八,根本分不清到底是什么,不过可以肯定是个符咒。
随着观察,他缓缓停靠在岸边,咴儿咴儿的咳嗽起来。
你们找我?”
他的声音很难听,完完全全的是个公鸭嗓,其中还透着阴翳。
陈叔点头承认。
老翁往前走了几步,看起来像是在给我们腾位置。
“小九,上船!”陈叔率先上船,接着就是上官子怡,我则是在最后。
上去的时候,这条船纹丝不动,就像是在陆地上一样。
“都上来了是吧?那就走了。”摆渡人撑着篙杆,调转船身。
“渡河的时候不要乱看,别被那水底下的脏东西迷了神智,到时候出了问题,我可不管。”
我点点头,应允一声。
这水里这么古怪,就算他不说,我也不可能往下看。
随着哗啦啦的流水声,这船只也渐渐的驶向对岸。
而随着前行我才发现,这两岸看起来只有百十米的样子,可是真的置身其中才算是看明白,这两岸的真实宽度绝对远超百米。
我也不知道行驶了多久,但是现在我们应该置身于中央,往前看,看不到对岸。
回过头也同样不见岸边,这就像是个一望无际的湖泊。
而就在这时候脑袋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说我们过不去,这忘川河的摆渡人就是个骗子,他会害了我们......
不知怎的,在这股声音的摧残下,我突然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一股绝望感。
而就在这时,身旁的上官子却突然扭过头,死死的盯着我,眼睛竟流出两行泪水,哽咽的道:“这河,难道真的过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