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钰跟着塔拉往洞窟的方向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周边都是森林的缘故,景色有些单调,池钰总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一个地方转圈。
走着走着,塔拉看起来也不像来时那般放松了,他似是有些不安,常常走一段就要停下来四处嗅一下,一双满是肌肉的前肢不安地刨刨地。
池钰停下来揉了揉塔拉的大猫脑袋,另一只手在塔拉下巴处挠了挠,直到塔拉惬意的高级摩托引擎声响起,
见塔拉一副极其通人性的样子,池钰发散思维想到:这家伙不会还能听懂人话吧?
太阳渐渐西下,四周开始一点一点暗了起来,夜晚的森林路可不好走,若是运气不好碰上月光被云层遮挡,那就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了。
不过,按瞑烛的说法,他们应该早就到洞窟的入口了啊。
【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在绕圈吗?】
“啊?真在绕圈啊?”池钰挠头。
【你心是真大啊我发现!】系统恨铁不成钢。
池钰早就习惯系统这副恨他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了,所以根本没把那句话往脑子里进,直接进行了一个不耻下问的动作。
“为啥啊?”
【人任务目标不想你走呗,现在这会儿的就在村口站桩等着你回去呢。】
“什么?这么主动?这怎么好意思呢。”池钰嘿嘿一笑,心中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正愁找不着理由回去呢......
刚好池钰这会儿觉得困得不行了,于是他直接进行了一个倒地不起的动作,装晕。
塔拉:?
系统:【6】
见池钰倒在地上眼睛紧闭着不动弹,一旁的塔拉急了。
“嗷...”塔拉凑上去用它的大脑袋脑袋拱池钰。
池钰:擦,这咪力气是真大啊,差点给我拱翻过去。
于是池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努力维持着自身的平衡,以免塔拉一下给他拱翻过去,开玩笑,他这一翻就得直接面朝下埋土里了,别看他这样,不能呼吸也是会死的。
塔拉见自己拱了半天池钰都没啥反应,更急了,而且池钰在这期间姿势都不带动一下的,要不是还在呼吸,塔拉都要以为池钰已经梆硬了呢,于是塔拉换了个位置,从池钰腰侧拱过去,想背上池钰赶紧先回村里先。
池钰:好孩子,懂我!
池钰暗自使力,配合着塔拉的动作顺势就往他背上一趴,还贴心地给自己翻个面,以免自己一会儿面朝上会不小心摔下去。
想法是好的,但是池钰很快就后悔了,猫科动物奔跑的速度动作,起伏得犹如那走山路的拖拉机,池钰只觉得自己的胃正在被一个练拳击的大喊当沙袋使。
就是说,他现在真的很想吐......
这下池钰不用装了,他忍得脸都白了,见他这样,系统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评价。
【比我太奶死了三天还白】
池钰:......你以为我是在给谁打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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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瞑烛已经在村口站了许久,村里人都摸不准这个圣子的心思,更何况大祭司也没说什么,故而一直也没人敢上前询问。
原本已经停了的雪又开始簌簌落下,薄薄地在瞑烛肩上落了一层。
身后的村民见这怪象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奇怪,怎么还会下雪呢?”
“按理来说这雪从例年的篝火晚会结束后就不会再下了啊?”
“会不会是大祭司今年算错了日子?”
“可不能瞎说!大祭司自上任以来哪年算错过!”
“我就是说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
瞑烛身为守护锺山的烛龙,五感是何等的敏锐,但他却对身后的话语充耳不闻,依旧固执地站在原地。
雪渐渐大了起来,颇有股先前大雪封山的那股气势。
天降异象,大祭司怎可能一点没有察觉,北七上莽莽撞撞,急得地直接掀开门帘闯了进来:“爷爷,这雪......”
话还没说完,大祭司抬了抬手,止住了北七上的话头,他拨弄着手上的串珠,良久,才开口道:“这事,我们管不了。”
北七上没明白大祭司话语中的深意,但见他一副不想再说的模样,只好咽下满腔的疑问,然后退了出去。
大祭司起身,踱步走到窗口,村民们大多都在慌忙清点着家中剩余的过冬物资,而瞑烛,站在那好似成了一尊雕像,大祭司望着那寂寥的身影,就像他幼时那样,大祭司感慨着,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也能看到圣子坠落凡尘染上烟火。
“情之一字,躲不掉,放不下,忘不了啊......”
塔拉全速奔跑着,狮子的耐力没办法维持长时间的奔跑,所幸他们也没走出去多远,先前塔拉的焦躁不安是因为他发现他们一直都在一个地方转圈,而回去的途中却没再出现这种情况,顺着气味,塔拉终究在力竭之前赶回了村子。
瞑烛望着远方渐渐拉近的身影,终于动了,他嘴角晕开一抹笑,眼里只剩下塔拉背上的池钰。
看呐,那缕自由的风,最终还是回到了他的怀里。
【目标好感度五颗星。】
池钰一开始在塔拉背上是难受得困意全无,但是后面是真的晕过去了,池钰觉得自己的意识在不断地下坠,久久沉不到底......
池钰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他没有被父母抛弃,虽然自身不太能感知到他人的情绪,但他的父母并没有因为这个心理缺陷而不爱他,相反,还对他更加怜爱了些。
在学校里,沉默寡言和不太好亲近的特质,使他一度成了不少青春期少女心中的高岭之花,虽然没人敢当面跟他讲,但池钰的书桌里从来不缺小信封。
恍惚间,池钰想起了一个人。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可是池钰总觉得自己和他之间好像隔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雾,不管池钰再怎么努力去追寻,那人的面貌和记忆,终究还是渐渐从他脑海中淡去了。
不!别走!不要抛下我一个人!不要......
瞑烛看着池钰即使在昏睡的时候也依旧紧紧皱着的眉眼叹了口气,他伸手想去将这痕迹抚平。
下一秒,一双白皙的手却抓住了他的手腕,壁炉里噼里啪啦的柴火烧得正旺,相较于外面的寒冷,屋子里的温度暖得好似冬日里澡堂子里的浴霸底下,但即使是这样,这双手握着他的手依旧冷的好似一块玉一般,颤抖着......
原本躺着的池钰此时突然睁开眼,颤抖的声音里满是不安与恐慌,眼角坠下一滴泪来。
“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