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几日未见,容貌俊俏的似是天上人的容郞,终于出现了。
他还是同往常一样,周边有仆人伺候,乘坐的马车也是装饰豪华。
陈妙延提着几日的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她哭喊着朝马车奔去,她的前程,她的自由,她的性命,都在那人手中了!
“好姑娘,先别急,看你跑的,快喝杯茶好生歇歇。”
他抚着她的头发,轻轻宽慰着她。
陈妙延心中有许多事情,一时竟不知道先说哪个。
“容郞,我家,我父亲被抓起来了,他们说这是杀头的大罪,我也是要被杀头的。
你救救我,还有我母亲我哥哥!”
马车行驶起来,陈妙延才放心的趴在他怀里哭,抽抽噎噎的说着话。
“我去找你,他们说你不在——”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你听我说,你家的事情我已经知晓,此事事关重大,我恐怕不能救你父亲。
就连见你一面,也是费了些功夫。”
他俊美无双的脸上浮现出为难,还有藏在深处的厌恶。
“延儿,你快梳理梳理吧,你这样子可不美了。”
被心上人说不美,陈妙延万分紧张,熟练的从他袖子里掏出一面镜子,整理起自己的仪容来。
她不能再没有他的宠爱,否则自己再没有可以仰仗的东西了。
什么气节,什么风骨,她都不在乎,她只想活命。
“延儿,我能做的就是先带你走,你愿意吗?
如果留下,或许你也会被砍头,跟我走,至少还有一条命留着。”
陈妙延愕然的抬起头,“那,那我母亲和哥哥呢?”
男人温柔的看着她梳理后的脸庞,还是很娇美的。
“那你留下来?”
他反问道,陈妙延立刻摇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带我走!容郞,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母亲,也是希望我能活下去的!”
像是在说服自己,陈妙延扑在他的怀中,借着温暖的身体寻得一丝慰籍。
马车在夜色中,渐渐离开京城,而马车里的姑娘,喝下茶后,什么也不知道。
相思殿。
陈妙宜在系统里看着一切,高兴的拍着手。
“哈哈哈,这回评分能高吧!这陈妙延,都不需要给她挖什么坑,见坑她就自己跳了。”
陈妙宜心里,颇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体验世界,沉浸世界,代入这个世界。
初春,万物复苏。
皇帝圣旨,陈家以下犯上,有不臣之心,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全家流放至琼州,永世不得回京。
皇帝给儿子留了几分退路,若是儿子长大了埋怨,他的外家至少还活着,能为他所用。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而流放那天,陈家三人回头望着京城的繁华,离他们越来越远。
正如他们来的时候一样,陌生,又繁华。
“娘,你看你养的好女儿,自己跑了,也不管家里人。”
路途遥远,走了一天,陈云齐就受不住了,妹妹自从那天跑了就没回来过,早知道,他也该当天就跑出去。
“你说我,你怎么不埋怨你爹?他养的好女儿,在宫里享受荣华富贵,娘家都流放了!”
朱氏满心怨恨,她这辈子,最错的就是嫁了这么个没用的男人!
“怪我?当年是你爹硬要和我攀关系!
如果不是你进门以后打压萍娘和宜儿,欺负她们,饭都不给她们吃饱,如今她们会见死不救吗?!”
陈老爷嘶吼着,从地方到京城,再到流放,一波三折,折腾的他心如死灰。
“呵呵,原来你都知道啊?我当你不知情,还以为你真是个念旧情的呢!”朱氏讽刺的笑道。
三人一路上吵吵嚷嚷,互相埋怨个不停,直到实在忍不了的衙役,给三人,一人来了一鞭子。
而这时,陈妙延在哪里。
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沧州,某象姑馆中,陈妙延正屈辱的躺在“容郞”怀中。
自从她醒来后就在这里,而这个容郞,根本就是个骗子!
她悔啊,她不该只看人家好相貌,就确定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这根本就是个小倌儿!
这处,根本就是象姑馆,供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而陈妙延,这辈子没吃过的苦全在这里吃过了。
某些客人,不仅睡小倌儿,还要和女人一起!
陈妙延白天和“容郞”一起接客,晚上还得伺候“容郞。”
她逃过,闹过,可圣上的通缉令,连沧州都有,她无处可去。
为了免受皮肉之苦,她只能曲意逢迎,期待着某一天能逃出这里。
可上位者,往往把控着底层人的命运。
“宿主,你的支线任务已经完成了,萍姨娘在京郊活的很自在!”
萍姨娘已经不再是姨娘了,没有和离,而是让她姨娘的身份彻底死去,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坦坦荡荡的活在世间。
余生,都会衣食无忧,奴仆成群。
“行了,终于有一个好结局了,等到我肚子里的龙凤胎出生,就可以完成任务了吧?”
陈妙宜问道,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复活,去过自己的日子,去补全她有遗憾的人生。
“宿主,系统劝你,不如多生几个孩子,给下个世界多攒一些积分。
积分越多,对你的恢复越有好处!”
和系统配合了这么久,陈妙宜能听出它的话里有话,可惜一次只能生两个!
“爹——爹——”
趴在一旁玩耍的好大儿忽然含含糊糊的喊道。
“你爹在哪呢?”
陈妙宜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皇帝正拿着几支花站在门口。
“新养出来的花,折几枝赠美人。”
皇帝看向二人的目光,尽是柔情,这就是他想象中的家。
如果他没有继位,和母妃在封地,那么他也会有这样一个温暖的家。
但不会再遇到这个为他生儿育女的人了。
“你怎么教他叫爹娘,这不合规矩。”
皇帝宠溺的抱着好大儿,话里是责怪,可语气全是宠溺,陈妙宜知道,他就好这口!
越是平凡的,越是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