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雾蒙蒙的,外面阴着天,仿佛快要下雨了。田银行今天向公司请个假,一方面是主治医师为母亲开始复查,另一方面是配合王胜男警官为母亲做笔录。
一大早,田银行就带着母亲来到了康复诊疗中心。他搀扶着目光呆滞的母亲走进王医生的办公室,却发现王胜男和王勇就坐在里面正与王主任谈话。他们应该是向王主任了解有关母亲的情况。
寒暄了几句之后,王胜男和王勇走到一旁,让主治医师为母亲复查。做了简单的心脏听诊后,王医生问高桂荣:“大娘,你觉得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啊?”高贵荣依然目光呆滞语气平淡而沉郁。
王主任抬眼看了看王胜男,思索了片刻后问道:“比如有关你孙女的,你还记得她叫贝贝吗?”
一提到贝贝,高桂荣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先打了一个寒颤,随后睁大了眼睛到处张望,“我的贝贝……对了,我的贝贝不见了!都怪我,我不该那么做……都是我的错!”,她越来越激动,最后竟然跳起来像疯了似的朝门外跑去。
田银行慌忙追了出去,抱住了母亲。王医生也追了出来,连忙安抚高桂荣的情绪。王胜男与王勇也赶过来,想帮忙却无从下手。
高桂荣在走廊里大喊大叫,哭得撕心裂肺。惹得其他医生也赶了过来,重新将她送入病房,给她打了安慰剂,不久,她便睡了。
一个小时后,田银行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母亲的病室,来到手上的长椅上坐下,王胜男和王勇随即凑了过来。
“真的不好意思,母亲现在这个情况恐怕无法配合你们调查。”田银行一脸惭愧的表情。
“没关系……看得出你母亲很爱贝贝,对于她现在的情况我们也表示遗憾,希望你能振作一点!”王勇坐在田银行的身旁,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为他打气。
“你们查到那个保姆了吗?”
王胜男与王勇对视了一眼,随后说道:“我们去你说的那家家政公司调查了,公司早已经倒闭了,我们找到了相关负责人,查了他们的曾经公司登记的人力资源表,根本就没有高月娥这个人的名字……也就是说知道,这个女人底下的只有你的母亲……”
一时间田银行十分震惊,他抬起头来扫视王胜男和王勇。“怎么会没有查到信息呢?你们不是有天网吗?可以利用人脸识别或者是DNA数据来查找他的身份信息啊!”
王胜男叹了口气,将手插在裤子的裤兜里。“很遗憾,我们的数据库里没有她的信息,就像那个杀手一样,估计也是一名没有入户口,没有入身份信息的小黑孩,高月娥这个名字应该是假的,所以请您理解,我们必须要向你母亲了解情况……”
田银行接连摇头,简直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妈怎么会找到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再说了,那个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穷凶极恶的人,我们也没有欠他的钱,或者得罪他,他怎么会拐走我们的贝贝呢?”
“说起动机有很多的犯罪,都是动机不明,谁也理解不透犯罪嫌疑人的心理状态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不过我们认为这个高月娥应该没有生过孩子,或许是因为她太喜欢你们的贝贝,想把它据为己有,所以才……”
“你们是怎么知道她特别喜欢贝贝的?”
“昨天晚上我给你妻子……哦,不,是你前妻,聊过,她说高月娥的确非常喜欢贝贝,也和张静茹一起聊过天,说她可能没有生育能力,还说因此她丈夫经常对她家暴等等,我根据这些零碎的信息推测出来的。”
“那接下来你们该怎么做?天大地大……到底到哪里去找她呢?”
“你放心,总会有办法的,待会儿,我们会给你母亲看高月娥的照片,只要她透露出一丝有力的线索,我们一定会查到底!”
杨真真坐在办公桌前,辗转反侧无法进入工作状态。那个给她寄照片的人究竟是谁?他看着桌子上那成吨的快递,忽然想到电视台接收快递的地方是在大门口旁边的接待室。
她连忙站起来,关掉电脑,大踏步的走出办公室,来到电视台门口的接待室。
接待室里平时是没有人值班的,只有在接收快递的时候,由隔壁的门卫保安拿钥匙过来开门,快递员则将快递全部放进接待室里,随后由保安进行签字。快递签收完之后,保安在关上接待室的门。至于接收信件之类的接待室门口也有一个像邮政那样的邮筒,只要将信件塞进去便可。
杨真真来到接待室门口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里并没有安装监控探头。门卫那边倒是安装了一个监控探头,但对准的却是大门口和另外一边。她皱了皱眉头,转身看向马路对面,发现有家个人的超市,正有人正在络绎不绝的购买东西,那里会不会有监控探头能拍到呢?她想碰碰运气,于是就沿着斑马线朝对面的超市走去。
这家个人超市是一对老夫老妻开的。一位肥胖的老太太戴着眼镜坐在收银台前正在看手机视频。美达有个客,选完商品会来到她的面前,让她算账,她的算术似乎很好,不用计算机,只要递给她商品,不管有多少品种,她都能很精确的计算出来。
杨真真来到超市,走进货架前,随便选了一包方便面。然后跟在人群后面排队结账,他抬头看了看超市里,总共有4个摄像头,其中有三个是对准了超市的内部环境,而有一个让杨真真非常的惊喜,那个探头是透过玻璃照向了窗外,似乎也可以探照到对面电视台的接待室。
过了一会儿,许多的客户买完东西,健忘照几乎都走的差不多了,杨真真才来到老太太面前。准备结账。“大妈,看起来你家生意真的不错啊!”
“ 还算可以吧,都是小本经营,我们都已经干了30多年了,来买东西的都是老客户……你好像很面熟,但我确定你是第一次过来买东西,我的记性就是这么好!”老太太露出自信满满的表情。
“你说的没错,大妈,确实是第一次过来买东西,不过我这是对面的,电视台的记者,已经工作有六年了……”
杨真真还没有说完,老太太开始惊呼。“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很猛的女记者!”
“呵呵,也没有很猛了,我只不过就是一根筋而已……”
“你不要这么谦虚嘛,我觉得你对那些刑警都要强很多,干脆你不要做记者了,去做私家侦探好了!”
“私家侦探?去查什么?我可不想去查小三,跟踪外遇这种变态又低级趣味的无聊事情……”
杨真真的打趣,也惹得老太太哈哈大笑起来。上课之后老太太立刻收起了笑容,用一种窥探性的眼神盯着杨真真。“话说回来,今天不是来买东西的吧?是调查什么案子的吗?”
杨真真心头一震,没想到老太太的眼睛竟然这么犀利。他将自己的目的随即告诉了老太太,没想到老太太非常慷慨大方,让她坐进了收银台,打开电脑让他去查监控录像。
杨真真对照着收快递的时间查看监控,老太太趴在她的旁边喋喋不休。她对于查案表现得非常好奇。
杨真真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回放,虽然那个监控探头照到对面画面非常模糊,但完全可以看到是什么样的人投递了快递或者信件。他看了很久,直到眼睛看得很酸了,才有了重大发现。她看到昨天投递信件的只有一个人,画面上显示的好像是一位肥胖的,穿着黑色衣服的老太太。她连忙凑近屏幕,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又看,那个身影似乎很像某个人……
杨真真无法确定其身份,只好感谢超市老板娘后走出超市。此时天空早已雾蒙蒙的下起了小雨。他在超市买了一把伞,然后沿着那个神秘的人走去的方向跟着去查。她觉得肯定会有监控探头拍中了老太太的脸。
电视台的右边是一块建筑工地,没有监控抬头,杨真真走了很久,直到经过一个个人收费的卫生间,她看见了监控探头,如果那个老太太经过这里,肯定会被正面拍到。她陷入了巨大的惊喜当中……
中午时分,病房里传来高桂荣的啜泣声。王胜男王勇与田银行三人立刻冲进了病房,看到高桂荣眼泪哗哗的哭成了泪人。
“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啊?”
“银行……对不起,妈想起来了,都是妈的错!我不该随便找一个陌生人来家里当月嫂……是我!是我让那个女人把贝贝给带走的!”
“妈……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可能让那个女人把贝贝给拐走呢?她可是你的孙女啊!”田银行瞪大了眼睛,十分激动。
“对不起,是妈错了……妈没有办法呀!”
高桂荣缓缓的坐起来,眼泪哗哗的。满脸的愧疚与伤心,她看向王胜男。“您是王警官吧?我交代,我全都交代!贝贝的确是我让小娥给拐走的!”
王胜男与王勇面面相觑。他们的大脑好像跟不上节奏。实在没有想到高桂荣竟然承认是她主谋拐走了自己的孙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田银行震惊地根本不敢相信。
“因为……因为那时你和静茹商量不再给我生孙子了,你爸死的早……你不应该不给他留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