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国外的女人?
景澜僵在了原地,感觉心跳都停了两拍,明明按照她原本的性格,这时候应该冲进去把果汁泼在沈昱脸上当面问清楚。
又或者直接走掉,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脚下被人困住了,急切的想要听沈昱怎么说。
她连呼吸都放轻了,将注意力集中在书房内。
只听沈昱带着些许无奈的声音响起,“裴霖,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那为什么我看到你还存着她发的邮件?甚至说要还养人家!昱哥,你实话说,你是不是喜欢她。”裴霖明显不相信沈昱的说辞。
刚刚明明在聊别的事情,但沈昱看邮件时,不小心被裴霖看到他还存着国外一个女人发的邮件,甚至还说要养人家,裴霖就坐不住了。
喜欢别人竟然还娶了景澜?这不是纯24k渣男啊!!
喜欢…她?沈昱有喜欢的人?呵,怎么可能,沈昱那种人也会喜欢别人?!景澜听了裴霖的话,觉得有点好笑,但不知道为什么笑不出来。
她莫名的期待着沈昱的回答。
她听到沈昱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又带着笑意说:“喜欢?大概吧。”
心里像破了一个口子,凉风从里到外的贯穿着,手指在发颤,麻木的笑了一下,脸上却苍白的毫无血色。
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冲进去,然后将手里榨好的果汁连着杯子一起扔到他脸上,再潇洒的离去。
这才是她,这才是那个无拘无束毫无畏惧的景澜。这是怎么了呢?心怎么抽着疼?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稳稳的端着盘子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默默回到客厅,把自己榨的果汁一滴不剩的喝完。只是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沈昱的那句“应该吧。”
她就这么抱着膝,在楼下坐了一会,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家里实在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让人难过。
于是,她转身去车库。
临走前特意交代了一句,“告诉沈昱,我有事去找恬恬。”又拒绝了司机,独自开车出去了。
去哪呢?本来想去找方恬恬,但想到她最近忙画展忙的焦头烂额,又改变了主意。
她开着车在路上兜了几圈,开着窗让风打在自己脸上,好像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她对沈昱好像…不止是心动。
怎么会不心动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移开目光,甚至那晚对视时,如雷般的心跳,想掩饰都掩饰不了。
总是掩耳盗铃,好像自己都信了,只是想跟他做表面夫妻,明明…最初就只是想当表面夫妻的啊。
原来有喜欢的人,原来…是自己,鸠占鹊巢了。
鸠占鹊巢。
想到这四个字,砰的一声,景澜的心就像活生生被撕开一个口子。
她停下车,双手颤抖的捂着胸口,似乎想用手将破洞堵上,但明显没有用。她崩溃的低下头,将头抵在方向盘上,眼眶红的吓人,眼泪一颗又一颗的落下。
在这寂静的夜晚,这无人的街道上,无声的哭泣着,好像带着骨子里的倔强,死死地咬着下唇。
…
星光酒吧。
绚丽的灯光,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台上狂舞的人们,好像用力地在发泄着什么。
景澜觉得有些无趣,都说在酒吧里能让人忘却烦恼和忧愁。她却觉得,借酒浇愁,真是没用的四个字。
明明身处热闹的酒吧,却好像活生生与众人割裂开,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众人的狂欢与兴奋,自己却没有任何反应。
景澜坐在吧台前,一口又一口喝着杯中的酒,眼神有些迷离的微闭着,眼角和脸颊都泛着红,整个人透露着神秘和性感。
美人总是容易吸引眼球的,更何况这个美女似乎是独行。
周围的目光聚的越来越多,终于,有一个人端起酒杯走上前,“美女,能跟你喝一杯吗?”
“欸,美女,别跟他喝,跟我喝一杯吧。”
有一就有二,景澜周围很快就围了一圈人,有邀请她喝酒的,还有问她联系方式的…
而在中间的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只是自己静静的喝着酒,眼眸半垂,一个眼神都没给旁人。
有些人看她这样,气馁的回到了座位,但总有“锲而不舍”的,甚至看她没反应,打算直接上手揽她的肩。
谁曾想手还未落下,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那只手将这人的“猪蹄”用力一掰,痛的他直接叫了出来,手的主人冷声道:“滚。”
于是他就这么灰溜溜的滚了回去,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也连忙收回了心思,看来是有护花使者。
景澜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向来人,有些惊讶,“江师兄?你怎么在这?”
“跟朋友来玩,你呢?”
江阔本来就是被朋友强拉过来的,因此也没带多久就提前离席了,没想到刚走出包厢就看到楼下的景澜,本来以为她也是跟朋友来玩,没想到并没有看到她的同伴,反而看到了一群虎视眈眈的男人。
他担心景澜一个人不安全,只能急忙下来,还好…来的刚刚好。
景澜听到他的话,笑了,因为带着醉意,笑得像个不自知诱人的小妖精,白嫩的手小幅的晃着酒杯,红唇轻启“我啊,我来喝酒啊。”
江阔看着她这副样子,有些艰难的移开目光。环视周围,看到那些刚刚离开的目光,又重新聚到景澜身上,他定了定神,拉着景澜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家。”
“家?我没有家啊。”
景澜是笑着讲的,但江阔却明明白白地看到了她眼里的悲伤,好像有什么即将破碎。
他动作顿了一下,看着景澜犹豫了几秒,还是拉着她出门上了车。
江阔实在不放心把醉酒的她放在那样的地方,只能找了一家最近的酒店,用自己的身份证给景澜开了一间房,将她送到了房间。
只是,他因为焦心着景澜而没注意到,有人用镜头拍下了这一切。
酒醉后的景澜莫名的乖巧,他将景澜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看着她露出一颗精致可爱的头,眼里笑意渐显。
安顿好她之后,他明白自己不能久留,就打算直接离开,谁知刚从床上起身,原本乖巧躺着的景澜直接抓住了他的手,“别走!”
江阔看她反应这么大,有些吃惊,联想她今晚一个人买醉,有了猜测。于是他转身坐下,拍了拍景澜的手,温声说:“嗯,我不走。”
“真的吗?”她依旧有些不信。
“真的。”
看着江阔坚定的神情,她好像终于信了,又慢慢的躺下,将自己包成了一个精致的娃娃。
然后躺着,直勾勾地看着江阔,但…又好像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江阔有些疑惑,正打算开口问她怎么了的时候,景澜有些哑的声音响起,“你不是说我有家了吗?”
江阔听着她带着哭腔和一丝颤抖的质问,心头一震,然而景澜好像本就没想听到他的答应一般,轻声嘟囔了一句“骗子”就闭上了眼睛。
江阔清晰的看见了她眼角的湿润,勾唇苦笑了一下,明白了。
等景澜睡了之后,他就默默的离开了。
谁也没注意到,景澜包里一直振动的手机。
“奇怪,给澜澜发信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方恬恬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疑惑的自言自语。
景澜从来不会这么久不回消息,而且…她清楚知道自家闺蜜的作息时间,不可能这时候不在线。
方恬恬有些担心,思考了一会,翻出手机里很早存了却从来没打过的沈昱的联系方式,有些犹豫的拨通了。
“喂,沈昱,我是方恬恬,澜澜的闺蜜。”怕沈总日理万机不记得她这种小人物,方恬恬机智的先自报家门。
“嗯,知道。”沈昱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感。
方恬恬来不及想沈昱怎么会记得她,直接开门见山,“澜澜在吗?让她接下电话。”
“她不是去找你了吗?”
“没有啊!”
沈昱的眼神骤然变冷,对电话里的方恬恬说,“你确定她没去?”
“我确定!她没说要来找我,我一晚上都联系不到她!澜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方恬恬害怕自家闺蜜出事,急得直跺脚。
“我去找。”
沈昱的声音好像天生能让人信服一般,方恬恬也冷静了下来,回了一句“好”,待电话挂断,她直接飞奔去了车库,开着车出了门。
司机告诉沈昱景澜自己开车出了门,他径直来到了车库,突然注意到了什么,瞳孔一缩,景澜开的那辆车是当初她从景家开过来的那辆,沈昱意识到有些不对。
转身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内,我要知道景澜的位置。”
五分钟后,一个位置发到了沈昱的手机里。
酒店?
他拿起一旁架子上的西装外套,走了出去。沈昱极少自己开车,但这次却直接拿过了司机手中的钥匙,他面上依旧跟平时没有太大差别,但不断提升的车速,却暴露了他没有表现出来的心急。
林嘉轩早就在酒店等着了,看到沈昱一到,就立马恭敬地迎了过去,“沈总,太太就在这。”说着就递上了房卡。
还有,林嘉轩让保镖带上来一个人,“沈总,这个狗仔一直在旁边鬼鬼祟祟的偷拍,您看…”
狗仔原本还在窃喜,大晚上竟然碰巧拍到了江影帝跟新晋小花景澜共进酒店的照片,但没想到江阔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
他贪心地想等一会拍一个景澜的正脸照,然后爆出二人的恋情。这样一来头条肯定得是他的啊,这在行业里不得一飞冲天。
没想到没等到景澜出来,反而等到了一群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甚至听到了什么“太太?”看着沈昱那张才不久上过财经新闻的脸,心头猛地一震,知道自己完了,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他小心翼翼的为自己开脱,“这…我只是个小狗仔,拍点照片什么的,没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沈昱的目光从相机转向他,似有些不耐烦的伸手,“储蓄卡。”
狗仔目光一震,他怎么会知道的?!干这行的,被抓到是常有的,一般把相机给他们看,发现没拍到什么东西,就会归还了。
不过…并不是没拍到,而是把拍到的东西藏起来了,放到了另一张储蓄卡里,相机里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
但是,这是行业里的秘密,面前的人怎么会知道?!
沈昱看他沉默着,失去了耐心,把相机给了林嘉轩,并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就拿着房卡离开了。
他直接来到了景澜的房门口,刷卡进去,才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越走近卧室,酒气就越重。
只见卧室大床上,女孩安分的睡着,只是嘴角可疑的痕迹,以及垃圾桶里酒气冲天的呕吐物,暴露了她醉酒的事实。
沈昱从进门就微微蹙着的眉头,现在痕迹更深了,他开了卧室的窗,转头看着床上的女孩,沉默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林嘉轩拿着储蓄卡和笔记本敲响了门,他才好像回过了神一般转身去开门。
林嘉轩作为他多年的得力助手,怎么会不知道沈昱的意思,他一摆手,直接让保镖搜身了,狗仔一开始还狡辩不从,直到林嘉轩举起他的相机,他才主动拿出了储蓄卡。
做这行的,相机就是他们的命,照片没了下次还能拍,相机没了,拿什么拍?!
况且,就算他不从,想到林嘉轩的那句“太太”。他就知道,这个头条也不一定发的出去,权衡之下,他才做出了选择。
狗仔拍的角度十分暧昧,照片中的一男一女贴的极近,男人手揽着景澜的腰,转头时甚至能从眼神看出这个男人对景澜的关心。
沈昱一张张翻看着照片,另一只手摩挲着手中的玉佛,眸中墨色翻涌,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
林嘉轩非常有眼力见的默默出了门,重新订了一间房。
沈昱将熟睡的景澜抱到了新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