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三人出发,白祁带她去了一家茶楼,早上的客人还算少的,里面的口味却正巧都是柟栀喜欢的,景林在一旁说着这些哪有他府上的好吃,还问白祁为何非要拉着他出来吃,只见他夹了一个包子到柟栀的碗里,说道:“因为是她爱吃的口味。”
柟栀夹起包子咬下一口,是一股难以忘怀的味道,是能勾起记忆深处的味道,她略微失神,敛眉接着吃下去。景林好奇的问她合不合口味,本来是想看到白祁被打脸,却不曾季柟栀点了点头。
白祁一个挑眉,甚是骄傲的陪她吃着包子。
景林无话可说,陪二人用膳后,一同往鱼市主的大船方向走去。景林却赶上她的脚步,试探的询问:“内个…其实你不用一句一个‘城主’叫我,反正不管如何,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我不叫你女君,你是不是也就能直接唤我的名字。”
柟栀听后一愣,他话里的意思:不管立场如何,他都与她交好吗?
“景林。”她答应了。
城主听到她终于肯唤一声自己的名字,一下子蹦的比谁都高,因为柟栀喜欢低调些,他便真的放弃了步辇,独自跟着他们徒步前去拜见市主。因为白祁的一句‘出去吃’,他也真的可以放弃府中的山珍海味。
三人终于踏上了船板,有人前来询问,柟栀便道身后的二人都是贵客,同她一起进去。待那人点头示意,让行于三人,景林便十分兴奋地上前,挨着柟栀轻声道:“你该不会真的认识市主大人吧?”
柟栀不言,只是微微一笑。
她派谭云提前回来通知,沧木这会儿正急急忙忙地收拾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儿,然后端坐在前,等着几人前来。
因为是他们前来拜见沧木,柟栀也懒得听他们说些什么,把人带到就行,正从里面走出来,却碰见了醒来的支离。
他不说话,只是远远的立在那里看着她走来,柟栀收拾好思绪,笑着朝他走去:“一觉醒来,感觉如何?可觉得神清气爽?”
面对她的玩笑,支离反倒是憋了一肚子火气,他冷眸盯着她:“香炉里的是什么?昨夜去了哪里?你何时于景林相识的?”
接二连三的问题让柟栀一时难以应付,与他一同进屋里去,给他一一解释,得知她是为了拉拢景林,气氛才稍微缓和。
“你这样,我会担心你。”小魔神直截了当。
柟栀抬眸,眼中的红丝似是在震惊于小魔神的第一次这么直接的表达,眸光一转,她在他的眼里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情,只有冷冰冰地强硬。
她心中忽的有了决定,垂眸思虑。
……
蜚古昨日来找过她,说是折礼知道了她的前来,想与她见说一面,相邀在了浮夜林。蜚古也对此做了解释,折礼留在浮夜林是为了养伤,许是不方便来此,麻烦女君跑一趟。
柟栀本还在苦恼这几日事情太多,暂时没空的,但心中疑虑甚多,还是得跑一趟,毕竟关于他的一切,还是只有她了解的最多。
夜里,得知柟栀外出,支离在院中见到了白祁,有些事景林与沧木还需单独谈论,他一个外人,更何况又是云间海的人,不适合再留在里面了,他也实相地自己出来。
“你为何还要追来?”支离眼眸冷冽。
“不可吗?”白祁也丝毫不示弱。
支离的脚步停在了他的身旁,与他一起立于船尾,至暮河之上,微风阵阵,一轮明月倒映于水中,风景实在不输任何一个地方。
“当年的行刑者,如今却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回到她的身边,你当初如何一剑刺死她的,你忘了?”支离的语气满是不服,“你回来难不成是想代替我的位置?你行吗?”
听出了他话里的挑衅,白祁也不怕,但身为仙君的他却还是有着该有的礼数,冷静应对:“还是多谢你费尽心力地将她救回来,但我既然能在天劫之下将她护下,日后,我也依旧能护着她。”
支离眼眸一沉,看来白祁是真的冲着她来的。
“难为的不是我,是你。我身为仙君,能与我平起平坐的,只有女君之位,她恰巧就是。而你身为魔神之子,不管往后是否继位,你也与她的是对立的。害她家破人亡的,是魔,害她受尽委屈的,是魔,最终还要她卷入这场是非的,还是魔。”白祁反倒是有一阵爽意,“害她这么苦的,始终是你。”
小魔神听得愤恨,恨自己的身世,更痛恨身旁的这个人,可他深知,不能因对方的几句话便自乱阵脚。
“难不成,你的那一剑加上十六年来的欺瞒,与她而言就是过眼云烟吗?我记得,她到死都未曾原谅过你吧!救她的不是你,杀死她最后希望的人,却曾经是你,我倒是好奇你还有什么脸面回到她的身边。”
支离眸光凛冽,周身的恨意丝毫不弱,白祁一时间不知究竟是该恨自己还是该恨天意,他不想与他争论,可心中又多有不服。
无人注意到了船舱外的二人,月光之下,他们继续争论不休。
碰巧季柟栀这时回来,踏上船板,一抬眼,便见到那船尾的二人打得不可开交,四只手僵持不下,她眼眸一紧,心里大叫不好。
支离第一时间发现了她,心里一横,连忙守住了攻势,任由白祁强大的气息撞击在自己的身上,连连后退,微皱眉头,柟栀便已经赶到,挥手便挡住了白祁的攻势,怒道:“白祁!”
支离躲在她的身后,心中暗喜,像是找到了撑腰的孩子,他的皱眉舒展开来,再次抬眼望向白祁的眼神中满是得意。
白祁吃了个哑巴亏,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切竟都是他的计谋,心中苦涩,看向柟栀的眼神中满是否认,他连忙上前,扶着她的手臂,询问:“可有伤着你?我不是故意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