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君小心翼翼地查看,扫视了这些尸体,起身转过来,对着独口兽道:“他们都已经没了呼吸,身上的伤口看起来像是撕咬伤,不像是人为。”
刚说完她所探查得到的消息,便开始头晕目眩的,许是方才是久蹲的原因,猛地起身让她的身体一下子承受不住。
蜚古抬抬爪子,似是在关心问候,只见她努力地定住身子,摆摆手,扶着脑袋说着:“我没事。”
这边探查完,二人便打算继续朝着赤云溪的上游寻去。
魔女的死对支离来说或许还是有着不可避免的影响,此时算是无人知道他究竟会做什么,除了那名神秘的女子提醒,竟毫无头绪。
小溪所穿梭的是一片极为广阔的树林,云间海的防御阵法便也是布在了这丛林之中。
这片树林之中,还有一个山脉,在那法阵之后,以那山脉为界,再往里便真的属于云间海了。
走在其中,就已经能感受到这边充沛的灵气,蜚古一下子仰头朝那山脉里处望去,他知道,那边的灵气只会更加旺盛,若他能到此修炼,或许他能成长的更快。
独口兽是古时期便已存在的了,那时的世间,不管在哪儿,灵气都是十分充足。
他的修炼自然也是简简单单,持续变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现在,却变了一副模样。
古时期后,众神陨灭。
只要是被云间海抓住的妖魔鬼怪,不管是从哪来,干什么的,一律都会被他们赶到至暮河内。
以至于在至暮河修炼的魔物都挤在了一块,本就荒芜的地界灵气大大减弱。
后来所有的魔物被统一赶至暮河内,不管他们自己如何互相残杀,云间海自始都做着那个袖手旁观的人,只要有人想要离开至暮河,出了那界线,便会被立即击杀。
那段昏暗的日子过去后,至暮河内依旧分配不好修炼的地方,导致各部内斗,凶狠异常。
随后,境内的灵气也被争夺糟蹋,总之都没好到哪里去。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便导致了蜚古此时对着云间海内露出了向往的目光。
但也只是望着,心中想着,别无选择。
二人一同又走了一段路,嗅觉灵敏的蜚古好似发觉了什么,低头绕着原地嗅了嗅。
季柟栀察觉到他的动作,停下脚步来等他反应。
独口兽抬头,望向前方,好似又听到了别的声音。
他转头朝着赤云溪对面望去,眼中有些许敌意显现,第一时间挡在了小女君的身前。
“蜚古,你是不是发现了北衾的味道?”季柟栀看懂了他的意思。
见他有备战的意思,她又摸了摸他脊背,像是在安抚:“有人来了,对吗?”
蜚古紧张地继续盯着对面,没有回答她的话。
见他的样子便知,对面来头不小,不然也不至于会使他这般紧张地防备着。
慢慢的就连小女君也看到了前面的丛林动静,或许不仅仅是来头不小,人数也不少。
她的听力忽地又变得强盛起来,本不该这么灵敏,却在此时听到了对头的声音,有些耳熟。
这般情形,对头来的只能是云间海的人,小女君来此本有她自己的计划。
若是让他们发现了蜚古,恐怕不用寻到支离,他们便会被一举拿下。
只见她拍了拍蜚古,冷静且仔细地吩咐道:“蜚古,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办法找到北衾。那你给我听好了,你现在赶紧离开,前去寻他。”
蜚古不理解,眼神有些疑惑。
“你无须担心,我来应付他们,你在这里反而寡不敌众,我不能拖累于你。你快去找他,找到之后也切记不要提起见过我的事情,让他赶快离开此地,听到没有?”柟栀一顿嘱托,显然有些着急。
蜚古担心她的安危,不愿就此离去。
“走啊!北衾还在等你去找他!走!快走!”小女君眼中渐渐含了泪水,带着些怒气的赶他。
独口兽的主子终究是魔神之子,他的任务也终归是寻找支离,既然她都开口这么说了,他不离开就显得有些不懂事了。
她是砅川的女君,说出口的话定然也有着她的打算。
他这才做出选择,抬脚准备离去,走出两步,他还回头看向了小女君,满眼担心与不舍,她却还在吩咐,让他一定要尽快找到支离。
他终于奔跑起来,快速离开了此地,只剩小女君一人在此。
季柟栀这冷静下来,憋住了心中万千思绪。
她要想办法弄出动静,环顾四周,连忙想出法子,使尽浑身解数地从树上折断一根粗枝,使其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扯断声。
想着这还不够,但已经没有再多的力气,无意瞥见了树根旁的石块,她拾起一块,用力抛出去,狠狠地砸落在了溪水之中,溅起了不小的水花。
她这才缓缓地瘫坐在地上,靠在树桩上喘着气,这点动作便已经折腾得她没了劲,就连呼吸也都紧凑起来。
对面的动静忽得没了,想必应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再前进。
不一会儿便从林中窜出了一抹浅蓝色的身影,来者可是老朋友了。
白祁仙君从树林中走出来,扒拉开茂密的枝叶,见到了赤云溪对头的身影,是面色苍白,浑身衣裳破败不堪的小女君。
他猛地皱眉,心中不解。
展翅越过那溪水,急忙蹲下来,问候道:“南枝,你没事吧?!”
废话!她的样子看着像是没事吗?
小女君不愿与他多费口舌,摇了摇头,在他的搀扶下起了身。
二人面对面,他不明所以,她却要开始自己的计划了。
“白…”在她这里,始终忘不掉的是百里家的白秋先生。
“白祁仙君。”季柟栀艰难开口。
白祁再次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急忙抓着她的手臂,第一感觉便是她消瘦了不少。
也正是这会儿,他才发现,她的身上有着许多的抓痕,肩头上还有一处新伤,还在滋滋冒血。
“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是支离北衾干的吗?他怎能这般残忍?”一连串的问题,句句都将矛头指向魔神之子。
仿佛只要得到柟栀的一个点头,便能立即定下他的罪责。
小女君摇了摇头,将他的手推开,抬眼与之对视,正经地道:“你不是一直都想带我走吗?我现在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