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言在台下转了一圈,当真没有任何能上去的楼梯。往上望去,又是一片白雾遮挡,一个人影都看不清,自然也看不到什么熟人。
台下只有一些弟子在来来往往,忽然,他余光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祝无言:“凤业!”
不远处,一个红衣弟子果然停下了脚步。
终于有了个认识的,祝无言神色一松,走过去:“你可知折月仙尊在何处?我有些事找她。”
凤业似乎愣了一下:“……好,请前辈随我来!”
他带着祝无言一路到了殊星大殿,只见一大群踏月宫弟子正围在殿外,包括那个刚刚给他带路的弟子。众人看见凤业回来,神色焦急:“凤师兄,不好了!”
凤业:“你们怎么出来了?”
弟子:“是凌月长老,她把我们都送出来了!”
“师兄,情况好像不太对,我们要不要去请宫主大人?”
听了这话,凤业抢身上前。然而他一靠近殿门,就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震退了三步。他眼睛睁大了些许:“刚刚还不是这样的……怎么回事,长老把你们送出来时还有没有说些别的什么!”
祝无言也发现了不对劲,他走近这些弟子,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一见是他,带路弟子立刻噼里啪啦全说了:“是月灵仪典上要用到的灵器忽然发生了躁动,我们都是过来压制安抚的。可没想到,灵器越来越狂躁,我们渐渐都压制不住,凌月师叔见势不对,就把我们送出殿外了!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们,我们也不知道。”
凤业又回到了他面前:“抱歉,前辈。师尊她现在恐怕不方便见您了。”
然而正在此时,殊星大殿里忽然荡出一股强大的气浪,殿门大开。外边站着的一群弟子们被吹得东倒西歪,凤业立刻上前大喊:“师尊,您怎么样了!”
折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凤业?你们怎么还在外面!”
又是一道略带暴躁的女声响起,想来是凌月长老:“你们快走,都离开!”
弟子们眼里染上了恐慌。祝无言清楚地看见,打开的殿门中,溢出了丝丝缕缕的黑气。
是魔气。
他瞳孔骤缩,迎着气浪跃至殿门前。这一瞬间,祝无言顾不得这么多,看到这魔气,他脑中立刻想到了谢临风。
到底出什么事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靠近,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殿内传来。祝无言现在灵脉被封,毫无抵抗之力就被吸了进去,几乎是同一刻,殿门在他身后轰然关上!
只见殿内浮着诸多灵器,犹如群星散布在夜空之中。在这些灵器中,一柄扇子正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铺盖之下,原先强大的气浪和魔气都消失无踪。
折月和凌月两人气息凌乱,尤其是凌月长老,她跌坐在地上。折月扶着她,回过身来,终于发现了殿内的祝无言:“祝殿主?!”
祝无言正看着那柄折扇失神。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感召着他,他越看那柄折扇,就越觉得熟悉,忍不住往前一步。
有谁在说话……?
折扇的金光好像凝出了一个朦胧模糊的轮廓,再仔细一看,什么都没有。
折月的声音也终于传进了他耳朵:“祝殿主!”
祝无言终于回神。凌月长老已经站了起来:“多谢祝殿主出手相助,让你见笑了。”
祝无言又揉了揉眉心,控制不住自己,又往折扇上看过去。
折月发现了他的异常:“你怎么了?”
祝无言道:“我并没有出手相助,是它。”
他看着那柄折扇:“是这折扇把我拉进殿内的。我刚刚在外面看见了魔气,发生了什么?”
他此话一出,折月两人的脸色都为之一变。
折月看了凌月一眼,后者点了点头,她便开口道:“这些都是历代踏月宫名士和宫主们的法宝灵器。早,‘遥月剑’不知为何,突然躁动起来,渐渐地,我们都控制不住它了。”
遥月剑,是祝遥的佩剑。
他不禁微微睁大了眼。折月面色同样不好看,碍于凌月在场,又不好与祝无言细说,只道:“这些器物都有灵,我不知道遥月剑是感应到了什么才这样。不过你一来,它就平静下来了。至于你说的魔气……我们都没有看到。”
“你说的折扇,又是哪个?”
这里的折扇还挺多的。祝无言指了指遥月剑旁边:“那一把,发着金光的。”
折月道:“那个?是我们第十八任宫主的折扇,宫主她已经飞升了。奇怪……你说什么金光?”
祝无言也奇怪道:“你看不见吗?满殿都是,从那柄折扇上发出来的。”
这金光几乎照满了整个大殿,几乎称得上奇景,没道理折月她们看不见才对。凌月眸光一凝:“难道,是器灵?”
折扇上的金光越来越盛,恍然间,祝无言好似又看见了那道模糊的轮廓。是一个女子,手摇折扇,仿佛在向他招手。
祝无言看着,瞳孔又渐渐涣散起来。
这柄折扇,简直摄住了他的心神。
折月:“真的是器灵?祝殿主?祝殿主!你怎么了?”
折月一说话,那女子的轮廓又散了。
祝无言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我没事……是这折扇。”
折月见势不对:“这又是怎么回事,凌月,真的是器灵吗?”
凌月长老道:“今日是月灵仪典,各位前辈和宫主们留下来的灵器总会格外多事。呵呵……器灵托话,恐怕是选中了祝殿主。”
折月美目睁大:“怎么会选中他?他又不是踏月宫的人!”
祝无言已经渐渐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了。
头越来越痛。
恍惚间,折月好像在他耳边喊:“祝殿主!快用灵力点一点折扇!”这声音也越来越小,祝无言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度睁眼,还是在殊星大殿内。只是折月和凌月都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女子,看向他的一双美目波光流转,手持折扇,浅浅笑道:
“薛令那家伙,防我还防得挺严实的。不过还是见到你了,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