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暗暗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当然高兴啊,这事儿多亏了承聿前后的跑……”
承聿?
厉北琛瞬间眸色阴鸷,忍不了了,“李承聿?你以为他够格帮你?”
“不是他帮忙跑腿,还是你帮的?”温宁冷眼。
厉北琛简直被气的个半死。
本来他也不是屑于邀功的男人,但这女人简直有让人想掐死她的本事。
高大身躯逼过来,他寒声冷嗤,“你以为榕城谁有那个本事,让一个罪犯当庭被释放?李承聿在最高法前,算根毛。小瞎子!”
要不是看她哭得可怜,而莫韩在这案子的确冤屈,他也不会动那个恻隐之心。
毕竟母亲还是个活死人在病床上躺着……
温宁微微一错愕,有些不可置信般,是他在检法那里说情了吗?
厉北琛看着她的表情,满意的一眯眸,高傲冷厉地勾唇,“也没想过霍凌为什么会反悔,帮你找何钦之女?”
温宁又愣了下,那晚霍凌好像说是,有人想帮你呗。
她以为,是遥遥找了霍凌……
原来不是么。
纤白手指微微一攥,她的确没想到何钦私生女的事,是他给了霍凌首肯。
可他不是站在黎向晚那边么?
仿佛猜见她的心思,厉北琛微抿薄唇,神色晦暗,“我没你想的那么是非不分。
莫韩一案我不了解,我以为何钦只是个证人,你要找私生女我就帮一把,让案子公正的开庭。
只是,没想到,黎家真是背后的真凶……”
温宁压住心里的一丝波动,想了想冷薄道,“也就是说厉总没有料到黎家是凶手,才公平的。
若是提前知道,只怕你为了黎向晚,眼里哪还装得下王法正义?”
“你故意曲解的有意思吗?”这事他没偏袒黎向晚!帮了忙还没句好话。
向来矜傲的男人,阴沉下脸,“得寸进尺,不知好歹,也许我不该多管闲事?”
温宁蓦地杏眸一冷,讥嘲,“你这不叫多管闲事,只是没有助纣为虐。
你没想过,诺大一个黎氏、黎老爷,为何要费尽心机,将我舅舅害死在狱中吗?
动机呢?究竟有什么威胁到了黎家?”
厉北琛也知道这案子奇怪,当庭他就怀疑过,黎家在帝都数一数二,为何要对一个弱小的莫韩下手。
可他质问黎向晚,黎向晚却一问三’不知。
温宁盯着他狐疑的表情冷笑,“你的黎向晚、黎家,与我舅舅莫家有世仇!
所以,黎父急着要把我舅舅灭口,要莫家的人死光。
当年就是黎家侵吞了莫家,做贼心虚他们。但我舅舅三年前认错了仇人……”
温宁说到这里,厉北琛俊脸微变。
温宁的意思是,莫家本来的仇人是黎氏吗?只是莫韩弄错了,对他展开报复。
一想到三年前,是莫韩的错误,让他和温宁不共戴天,而事实上,真的仇家是黎氏……
厉北琛心思沉凉下去,对黎家,更无端有了一层冷意。
温宁幽幽地看了眼沉默的他,“对一个残疾人痛下杀手,厉北琛,你还觉得黎氏、黎向晚是好人吗?
你好好想想吧,你真的有认真了解过这一家人吗?”
厉北琛疏冷的容颜微微一滞。
在今天之前,他的确不知道帝都的黎氏是这样的发家史,当然,温宁这女人的说辞,信不信另说。
只是,黎家的对莫韩的阴险手段,他真的看不上。
而黎向晚……
他或许真的该重新思量一下,她一直在他眼里是,温柔,隐忍,善解人意的。
上一次对她看法出现偏差,是九九遭霸凌的事。
那时候,他还可以认为,是黎向晚对非亲生的孩子,有些偏薄之心,她毕竟也是个女人,人无完人。
可这一次,黎家害莫韩是品格的问题!生长在这样家庭里的黎向晚,真的出淤泥而不染吗?
厉北琛忽而深深的看了眼温宁,她眸子清澈,夜晚的雾气蒙着,却仍旧黑白分明,亮得惊艳。
想起她今晚对待九九的样子,如果当年是她带走了九九,她可能也是个好妈妈……
也许……黎向晚没有他认为的那么善良,而温宁也没有他三年前失望透顶时,认为的那么歹毒?
食指与中指微微摩挲,他收回思绪,目光还在温宁的头顶上,
身躯却侧了过去,当即给森洋打了个电话,“莫韩一案,黎氏的作案动机警局那边若审问出来了,你给我一份!”
温宁望着他夜色里深刻的下颚骨,他没有完全信她的话。
依然只信证据,但她相信,肯定在他和黎向晚之间投下了石头,有了起疑的苗头,也好。
温宁冷冷的勾了下粉唇,正撞见男人回头,目光幽深。
她闪躲地低头拿衣服,闭嘴结束话题的意思明显。
偏偏这男人如山般挡在面前,姿态散漫,仍旧一手夹着烟,搁在栏杆上,无聊得看她晾衣服?
“厉总,你让让啊,别耽误我的事。”
他眸擒住她的脸,“说回来。这案子我帮了忙,没答谢还被讽刺一番,我能让吗?”
“……”温宁无语。
又绕回来了?他怎么有脸皮的,还不是他的黎向晚搞的事,擦屁股还好意思邀功?
“你想怎么样?”
“要感谢。”
做梦。
温宁连一句谢谢都不想说。
小身子骨纤细笔直,身段袅袅,她弄起晾衣杆就撞过去,“你让不让?你怎么还不回你的爱巢,我家不欢迎你!”
“九九今晚要睡在这,作为父亲,我怎么放心他一个人?”
这特么意思是,他也想赖在这?
绝无可能。
温宁顿时怒了,“我家没床给你睡,地板也不想给你睡。”
“那谁跟我睡?”他倒是勾起嘴角,接的快。
目光锁住她,不知何时,又变得有那么几分暗,好像面对她,总是难以控制喉头蹦出的痞话。
以及,看着她曼妙身姿在眼前晃,有邪火和冲动……
温宁抿唇,懒得理他耍流氓嘴贱。
捡起九九的小衣衣,丢在他脸上,勾唇一笑,“既然你这么闲,晾衣服的事就交给你!”
“你这个女人……”
厉北琛顿时脸黑,作为高度洁癖的他,也接受不了儿子的小裤衩丢到脸上。
“该死,快拿开!”他僵硬在那,手都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