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们,你们说我们好不容易从地牢里面逃出来了,是不是得尽快逃离这是非之地来得明智。
表面上看,这也确实没毛病,而我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反正彼岸花跟九龙玄珠都在我手上了,何苦再回去自投罗网呢。
可惜咱是讲义气的人,自己的两个好兄弟为了帮自己,把它们的衣服、高帽跟鬼事牌都给当出去了。
如果不去帮它们偷回来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太不懂事。
再说了,没了鬼事牌,黑白无常对地府来讲,估计就没啥用处了,或许它们也会因此被阎王爷给贬成普通鬼差。
如果它们真变成了普通鬼差,那我在地府可就真没“人”了。
这以后有个啥事,既没个帮手也没个照应。
如此下去,岂不是真真寸步难行啊。
所以,经过再三权衡这其中的利弊,我觉得黑白无常的东西,我们是必须偷回来不可呀。
于是,我们刚从地牢里面溜出来,便趁着外面吵闹声喧天、里面无鬼看守之际,在这幢古罗马建筑里面找寻起了黑白无常的衣物。
只是无论我们是从地下找到地面,还是从一楼找到顶楼。
抑或是从1号房找到末号房,楞是找不到黑白无常的衣服。
就在我们纳闷,这栋大楼是否还有其它机关,我们是否得换个思路去找黑白无常衣服的时候。
一个身影突然从天而降,稳稳降落在了我们面前。
黑白无常看着那个站在我们面前的背影,都吓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紧接着,白无常用略微颤抖的声音冲着那个背影大喊道:
“来者何人?想对我们作甚?”
那个背影一个转身,随即将手上的一个包袱扔到我手上。
她用着轻柔的声音对我说:
“小兄弟,你还不快点给你两位朋友介绍介绍下我。”
我举起手上的包袱,对着对方问道:
“大师姐,这是什么?
“你怎么会来这里?
“甘甜跟蚊子呢?”
大师姐仍旧用着她轻柔的嗓音说:
“我在外面迟迟不见你上来,就卜了一卦,发现你有危险。
“于是赶紧先把你的那两位朋友安顿好了,就到这古墟里面来找你了。
“不料刚到这里,就听到好些鬼在议论你跟黑爷、白爷的事。
“我就设法将那些鬼引开,偷出了黑爷白爷的衣服。
“包袱里面的便是黑爷跟白爷衣服,你尽管放心给它们穿上便是。”
黑无常一听我喊她大师姐,便毫不客气地一把从我手上将那包袱夺了过来。
它一边拿出白无常的长袍递给白无常,一边拿起自己的长袍穿上,同时嘴里边还振振有词地说:
“原来是绝望的徒弟,不早说,害我们担惊受怕了好一会儿。”
“您弄错了,黑爷,我是昆仑观的大师姐,并不认识您口中说的绝望。”
大师姐的声音仍旧毫无波澜。
黑白无常一听到昆仑观三个字,都不约而同地向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白无常指着大师姐,战战兢兢地问我:
“耗子兄弟,她真的是昆仑观的大师姐?白梅英的徒弟?”
我如实回道:
“昆仑观大师姐不假,但是她师父是不是白梅英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耗子兄弟,你是怎么认识人家的?”
黑无常冲我发问道。
还没等我回答,白无常又加了一句:
“耗子兄弟,你该不会是上去昆仑虚了吧?”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也算是对白无常的回应。
刚穿完长袍戴好高帽的黑无常随即走到我面前,兴奋地说:
“耗子兄弟,你什么时候回家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见我对黑无常的问话一脸疑惑,白无常便一把扯过黑无常的耳朵,将它拉到一边,随即解释道:
“耗子兄弟,你别误会,老黑的意思是,你这次回去之后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可别让你老妈跟老爹盼你盼太久了。”
是啊,经过白无常这么一提醒,我也发现,我心中甚是想念我那年迈的老母亲,还有我那年迈的老父亲。
只是欲问游子归来日,谁人能与道归期啊!
一时间,我的心中倍感失落。
大师姐看着我们,轻轻地说:
“走,我们杀出一条出路,走出幽冥古墟,离家就不远了。”
大师姐说的没错,只要我顺利完成任务,兴许还能赶上回家跟老妈老爹过个年呢。
想到这里,我心里又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这时,白无常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
“还愣着干啥,我们也去给那些混蛋点颜色瞧瞧呗。”
我点了点头,正准备跟着黑白无常往外走。
大师姐却一下拦住了我们说:
“几位且慢,想必你们都知道这幽冥古墟背后的势力。
“如果各位就这样贸然行动的话,哪怕我们暂时挫了对方的锐气,但是那个后果估计不是各位可以承受得起的。”
白无常听着大师姐的话,立即心领神会了过来。
只见它只是原地转了一圈,立刻就变幻成了大小眼的模样。
黑无常见状,也跟着原地转了一圈,下一秒,就变成了扁脑袋的模样。
大师姐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走到我身边,三下五除二就帮我易了容。
易容后的我则变成了那只蛤蟆精的模样。
大师姐看着我的模样,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来。
饶是她戴着帷帽,我仍旧能从那轻微抖动的帷帽上感受到她的快乐。
既然一切都准备就绪,我们就得出去大干一场了。
在白无常的领衔下,我们紧随其后,大摇大摆地从那幢古罗马建筑中走了出去。
我们一出去,迎头就撞见了之前看大门的两只男鬼。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主持拍卖会的那只老鬼,管它们叫阿呆阿傻。
眼见那两个家伙冲我们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要走远了,我赶紧大喊一声,先把那两个家伙叫住。
接着,我小声在白无常耳边说了几句话。
白无常一听,嘴角顿时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奸笑。
而后白无常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对着那两只男鬼命令道:
“阿呆阿傻,刚刚我们接到老大的命令,说古墟出事了,让我们去支援。
“但是我们之前捉到的那三个家伙还在地牢里面,老大担心那三个家伙跑了,会出来一起祸害幽冥古墟。
“所以它让我吩咐你们,把这拍卖大楼烧了,不要留活口。
“你们俩现在的任务就是去烧了这幢大楼,听到没有。”
叫阿呆阿傻的两只男鬼闻言,都转头向对方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其中一只男鬼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们,问道:
“可是二狗爷,我们刚刚在前面遇到您,您可不是这么跟我们交待的啊。
“什么时候老大的命令又改了?”
白无常扭动着脖子,指着那只男鬼训斥连带威胁道:
“什么时候改的命令,我用得着跟你说吗?
“总而言之,这是老大交待的最新任务,你们赶紧去做吧,我们还要去前线指挥支援呢。
“如果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到时候老大怪罪下来,当心地府就是你们的下一个去处。”
那两只势力鬼一看到白无常变幻成的大小眼发火了,吓得连忙点头哈腰,便赶紧忙活去了。
我们看着它们匆忙离去的背影,都忍不住掩嘴讥笑了一番。
我们走了没多远,身后的那幢大楼终于燃起了熊熊大火。
也不知道那俩势利鬼放的是什么火,火势一下就蔓延到了拍卖大楼前面的几条街上。
一时间,周围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各路妖怪纷纷从街边的商铺一边往外逃,一边尖叫着。
形形色色的老鬼捂着各自的脑袋到处乱窜。
被火烧到的建筑物,在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呻吟声中,苟延残喘着。
此刻的幽冥古墟怎一个混乱了得。
虽然这场面看起来确实有些惨烈,但是却也为我们提供了绝佳的逃跑时机。
我们趁着幽冥古墟乱成一锅粥之际,在黑白无常的带领下,快速朝着幽冥古墟的出口走去。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眼见我们好不容易穿过了一条拥挤的街道,以为离出口又进了一步的时候,偏偏在这个时候撞见了几个我们最不想撞见的家伙。
是的,大家猜的没错,那些家伙就是在地牢里面狠狠把我跟黑白无常虐了一顿的那四只恶棍鬼。
也怪我们走路太不长眼了,人家都朝着我们迎面走过来了,我们愣是都没发现,以至于跟对方撞了个正着。
这下好了,小伙伴们,你们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本来那四只恶棍鬼里面,有三只恶棍鬼看到我们的时候,它们都以为自己的眼睛被浓烟给熏到了,看花眼了,就想径直走过去的。
可惜它们的队伍里面偏偏就出了个,智商比“诸葛亮”低了百分之九十的家伙。
即便如此,那个家伙的才智都就抵得过另外三个“臭皮匠”了。
而这个智商比“诸葛亮”低百分之九十的家伙,就是那位二狗爷——大小眼。
只见大小眼瞧见我们之后,立刻挡在我们面前,指着我们责问道:
“你们几个是谁?怎么会假冒我跟曹扁担。”
大小眼此话一出,立刻引得剩下三只鬼也跟着围了过来。
它们一个个开始撸起袖子,伸出拳头,看那架势,就想冲上来跟我们大干一场。
我随即灵机一动,赶紧一个上前,握住独耳朵的手激动地胡扯道:
“爷,我们可总算找到你们了,你们都不知道,二狗爷、扁担爷跟你们走散了之后,到处找你们。
“它们好不容易在拍卖大楼前撞见了我,我说我刚好有看到过你们,便带它们二位爷来寻你们了。
“二位爷,你们都不知道我们找你们找得有多辛苦。”
说完,我的眼睛里开始泛起泪光,鼻子也跟着一抽一抽了起来。
白无常见状,也是一个上前拥抱起了独耳朵并附和道:
“可不是嘛,兄弟们,你们真是让我们一顿好找啊!”
紧接着,黑无常也上前,给了塌鼻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们这一出,直看得独耳朵跟塌鼻子是一愣一愣的。
只是站在它们身边的大小眼跟扁脑袋就不淡定了。
它们纷纷上前一把将我们推开,扁脑袋还冲着我们喊道:
“你们放屁,我们跟方四塌,还有朱犊子从地牢里面出来之后就没分开过,哪里来的走散一说。
“你们分明就是假冒的。”
塌鼻子点了点头说:
“没错,我们根本就没分开过,你们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忽悠我们,挑拨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了。”
就在这时,独耳朵猛地哦了一声,犹如恍然大悟一般,赶紧将塌鼻子扯到一旁,小声说:
“朱犊子,你忘了,我们从地牢里面出来的时候,孙二狗跟曹扁担可是去上了趟茅厕的啊。
“而且它们这趟茅厕上的时间可不短啊!”
经过独耳朵这么一提醒,塌鼻子也忍不住用着怀疑的眼神,打量起了一旁的大小眼跟扁脑袋。
大小眼跟扁脑袋被它们这么一打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出拳头就想往我跟黑白无常脸上砸来。
塌鼻子跟独耳朵见状,赶紧上前一会儿一记左勾拳,一会儿一记铁砂掌,帮着我们教训起了大小眼跟扁脑袋来。
这四只混蛋鬼这下终于狗咬狗自相残杀了。
我们帮着独耳朵跟塌鼻子呐喊助威了一会儿之后,便赶紧趁势往前溜走了。
不一会儿,我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两声凄惨的哀嚎声。
我们一个没忍住,纷纷转头看去。
只见我们身后哪里还有大小眼跟扁脑袋的身影。
只有两阵青烟从熊熊大火中飘散而出。
至于独耳朵跟塌鼻子,则站在大火前露出了一副诡异的表情。
看到这番场景,我们几个都不禁汗毛直立了起来。
但是此刻我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转身就往出口处狂奔而去。
至于我们的身后,则传来了一遍又一遍,独耳朵跟塌鼻子那阴冷而又毫无血性的呼唤我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