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甘甜这人办事就是利索,这才出去十几分钟就回来了。
我刚想夸她办事效率高,谁知道她一进门就朝我们抱怨起来:“这家医院的医护人员果然都有问题,我刚去办理转院手续,值班的医生居然说要等明天他们医院开会投票决定之后,再看情况决定是否给你们转院,为什么当初带你们来的时候,我就没发现有什么蹊跷呢?”
“那现在怎么办?难不成得动用你们的武装力量,我们才能离开了?”我冲着甘甜跟夏迎问道。
“非也,非也,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甘甜神秘兮兮地地从身后拿出一个背包放在了我的病床上,我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衣服。
原来这妞儿早就有所准备,还要搞得这么神神叨叨,我鄙视她,严重地鄙视她。
不过鄙视归鄙视,衣服还是要换的,不然怎么逃出医院这魔窟。
我跟夏迎拿好各自的衣服,轮流到洗手间换了起来。
等到我们都换好了衣服,甘甜扔给我们一人一个口罩说:“外面对着我们病房的摄像头我已经处理掉了,为了不太招摇,我们一人戴个口罩就好了,反正在医院戴口罩很正常的,好了,走吧。”
甘甜说完,背上她的背包就要出去,我急忙问她:“甘甜,你的针孔摄像头怎么办?不要啦?”
甘甜回转身,摊开右手,只见一个小小的摄像头安静地躺在甘甜的手心上。
“我其实总共也就藏了两个针孔摄像头,都在那上面。”
甘甜说着指了指病房中间的灯。
“我收走一个,还剩下一个我打算留着看这个医院的人如何收拾残局,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报警,走吧,等着看好戏咯。”
看着甘甜潇洒远去的背影,我跟夏迎也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甘甜就这样带着我们大摇大摆地穿过医院走廊,乘上医院电梯,经过医院大堂,直到安安稳稳地坐上她的车。
等到我们在车上坐好,系上安全带,甘甜一踩油门,我们终于逃离了这家黑心医院。
路上,甘甜分析了下当前的局势。
她觉得刘三才此次之所以会派人偷袭,肯定跟刘开富脱不了干系。
这一人一鬼两个恶棍,肯定一直暗地里相互合作,干着各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尤其是这次夏迎卧底身份败露,刘开富跟刘三才俩父子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甘甜说其实上次夏迎偷袭刘开富那事已经让她起疑了,但是她并没有偷偷去调查夏迎。
她觉得夏迎之所以不想说,肯定是有难言之隐,只要机会合适,夏迎自然会开口的。
但是夏迎上次的偷袭肯定也会让刘开富心生怀疑,于是她把我们送到医院之后,就把夏迎家上上下下翻了个遍,果然在夏迎的家里面找到了一些刘开富跟刘三才的罪证。
她赶紧把那些东西收好,这不,前脚刚走,后脚刘三才派来的人就到夏迎家开展了大搜查。
不过结果可想而知,那群人自然是无功而返的。
甘甜说,依她所见,既然我跟夏迎看起来都无大碍,不如还是先回夏迎家从长计议的好。
反正夏迎家已经被搜过了,刘三才肯定不会再派人去了,他也肯定不会想到我们会回去夏迎家藏着。
另外她看过了夏迎搜集的刘三才父子的那些罪证,死人就不说了,活人的那些罪证还是太少了,顶多只能让那个恶贯满盈的家伙进去关个三五年而已。
如果想让那个家伙在监狱里面永远出不来,我们还得再继续搜集他的其它罪证才行。
据她分析,这些罪证肯定都藏在刘三才的老窝。
听完甘甜的分析,我不禁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合着没见她的这几天原来她干了那么多事,那为什么还要对我们藏着掖着,现在才对我们说,难不成她也投敌叛变了?
谁知道我将这个问题一说出来,就被甘甜好好怼了一通。
她说她这是想留机会给我好好表现,没想到我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既然我如此朽木不可雕,那她也不再装什么傻白甜了。
而且之前八姨的事已经让我出够风头了,这回她必须得亲自上阵才能确保速战速决。
好吧,既然甘甜把自己说得那么厉害,那我倒是想看看接下来她有什么对策。
哪知甘甜神秘地笑了一下,来了句我们夜探刘府如何?
这句一下成功引起了我跟夏迎的好奇心,我们都不约而同地问甘甜,如何个探法?
结果甘甜只说了一句,不要着急,山人自有妙计,你们只管跟着便是。
既然甘甜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不便再问下去。
半路上,甘甜下车买了三份宵夜,我们到了夏迎家吃完宵夜之后,便洗洗睡觉去了。
第二天还没日上三杆,甘甜就火急火燎地把我跟夏迎叫了起来。
她将她的手机举到我们面前,我们之前病房的画面立马映入了眼帘。
病房里,那个护士大姐打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她看到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先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接着又急冲冲地跑了出去。
过了几分钟,上次帮夏迎做除颤的医生跟着那个护士大姐一起进了那间病房。
那个护士大姐问:“刘老板派来的两个人都死在这里了,姓夏的跟姓王的都不见了,现在怎么办?”
那个医生不紧不慢地走到那两具死尸面前,抬起那两具死尸的头,检查了下两具死尸的伤口,而后淡定地说:“如实禀告刘老板,让刘老板去报警,就说,是姓夏、姓王跟姓甘的那三个人杀了他们的,这个手铐跟他们身上的子弹就是最好的证据,我就不信暗的不行,还不能来明的。”
“好,我这就去。”
那个护士大姐说完,就跟着那个医生一前一后走出了病房。
甘甜关掉了监控,不屑地说:“哼,雕虫小技,想跟我斗,殊不知监控录像我不仅备份了,还交给了省公安厅厅长,省公安厅厅长可是我亲舅舅,我已经让他配合我好好演这出戏了,还不知谁把谁往死里斗呢。”
甘甜这几句话,让我忍不住在心里又对她刮目相看了起来,果然高手在民间。
看完了监控录像,甘甜随手丢了几桶泡面给我们。
她嘱咐我们不要到处乱跑,她要出去准备装备,今晚八点准时回来接我们。
交待完毕,就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甘甜一走,夏迎随即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她拿起一桶泡面跟我说:“耗子,我想先回房休息了,今天你就自己过哦,拜拜。”
随即夏迎的房门便被重重地关上了。
虽然一大早这两人就神神叨叨的,不过想到一天都没人打扰,我也乐得自在。
于是,我哼着小曲儿,拿起剩下的泡面摇摇摆摆地朝我的房间走了过去。
刚走没几步,我才想起来好像我之前就发过誓自己不再吃泡面的。
看着那几桶美味的泡面,我的内心纠结到了极点。
如果我违背了誓言,顶多变成全网的笑话。
如果我遵守誓言,可就会让肚子遭罪了。
肚子一旦遭罪,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啊,算了,泡面还是得好好吃的。
走进厨房,好不容易在那堆被刘开富弄得乱七八糟的锅碗瓢盆里面找到了个完整的锅,我煮了个开水,泡了几桶泡面吃完之后,就回房闷头睡大觉去了。
这一觉,睡得直到甘甜把我从床上拖起来才算完事。
甘甜看着还睡眼迷蒙的我,把我狠狠数落了一顿之后,再扔给我一件夜行衣,让我赶紧换上再套个外套就准备出门了。
我问她那夏迎呢,谁知道甘甜没好气地说夏迎早就换好了,都在客厅等我呢。
既然如此,那我也得加快换衣服的速度才行。
我刚脱下外衣,正准备脱裤子,才注意到甘甜还站在我房间里面一直盯着我看。
我只能无奈地说:“甘大小姐,难道你不爹妈没教过你什么叫男女授受不清吗?”
甘甜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警告我:“你最好给我快点。”
说完便朝门口走去,关门的时候还不忘用力把房门一拉。
这力道,害我差点以为地震了,真的不在心里骂她泼妇都不行了。
等衣服换完,一切准备就绪,我跟夏迎便坐上甘甜的车,一齐前往刘三才家。
这一路我们经过了高楼林立的市区、空旷辽阔的原野,最后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密林里停下了车。
车子一熄火,甘甜便催着我们赶紧下车。
我看着外面斑驳的树影、随风摇曳的枝丫、暗不见深处的树丛,以及偶尔飘来的一两句乌鸦声,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冲甘甜问:“甘甜,你确定刘三才住在这种鬼地方?”
“说你笨你还真笨,我只是为了不被人发现我的车,所以才把车停在这里的,我们拿完装备,还得走两三公里路才能到刘三才家,所以时间紧迫,我们得快点。”
甘甜随即打开后备箱,拿出全部的装备分了一部分给夏迎,剩下的则全部装在了自己身上。
随后,她说了句跟我来,便大步流星地带着我们往回走了。
我们仨儿就这样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又回到了刚刚经过的那片旷野。
只是不同的是,眼前出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大别墅。
甘甜带着我们躲在距离别墅三四百米的一处灌木丛里,指着前面小声跟我们说:“前面就是刘三才的别墅了。
“自从你们住院之后,我到这里来过几次。
“虽然刘三才在省城有多处房产,但是我发现刘三才每天晚上一定会回这个别墅,所以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且我还发现,刘三才的别墅里面到处都是摄像头。
“除了每天都有好几拨人巡逻之外,里面还养了好几条罗威纳犬。
“我曾经试过用干扰器来干扰那些摄像头,但是很快就被发现了。
“想必他们的摄像头监控是一直都有人在查看的,所以哪怕我之前就想潜入刘三才的别墅,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
“所以我们要怎么做?你跟夏迎都有装备,就我没有,要我来干嘛?”我不解地问。
甘甜说:“经过我日夜在刘三才别墅周围转悠,发现那个别墅有一处院墙有一个狗洞,那个狗洞足够我们钻进去,只是想要从狗洞进去,必须先除掉那几条恶犬,而我想到的办法就是麻醉针。至于进去里面之后,我可能就需要你借助某些超乎科学的手段来帮我们了,毕竟里面是什么样的,我也不知道。”
看着甘甜那一脸恬不知耻的表情,我真想一巴掌呼下去好叫她清醒清醒。
不过转念一想,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按照她说的做也不行了。
于是,我只能点点头,催促道:“那还不快走。”
甘甜带着我跟夏迎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狗洞旁。
她蹲下身子,从身后的小背包里面拿出了一把小型麻醉枪,往里面上了几针麻醉针之后,冲我们小声说:“待会儿我先爬进去把那几条狗解决了,再叫你们进来。”
甘甜刚交待完,就麻溜地俯下身子,钻进了狗洞。
我跟夏迎就这样蹲在狗洞旁等着,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晚风吹动野草的声音。
就这样过了好几分钟,夏迎突然皱了下眉头,小声地跟我说:“我觉得今晚有点奇怪,但是奇怪在哪儿我也说不上来,等下我们凡事小心为妙。”
夏迎一提醒完,洞内便传来了甘甜让我们进去的声音。
于是,我跟夏迎也学着甘甜,俯下身子,从狗洞钻了进去。
一进去,我就看到四条黑不溜秋的罗威纳犬吐着舌头瘫在了地上。
我走过去各踹了那四条狗一脚,那四条狗果然一动不动。
看着那四条狗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好奇地问甘甜:“为什么你从狗洞爬进来,这些狗都不叫的?”
“哦,那些狗估计是吃饱了,躺在地上睡觉睡得正香,所以我的麻醉针射得格外顺利。我说王耗子,这狗不叫唤不是更好,省得打草惊蛇,你该不是会巴不得我被这狗追着跑吧,一看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好了,别废话了,快走吧。
甘甜数落完我,又转头对夏迎说:“迎迎,麻醉枪准备好,麻醉针上膛,我们走。”
听到甘甜的吩咐,夏迎忙不迭地掏出麻醉枪上好麻醉针,再无奈地冲我笑了笑,耸了耸肩,提醒我跟上之后,便跟在甘甜屁股后头走了。
我往前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瘫在地上的那四条死狗,忽然发现自己裤子上沾了些白灰。
一丝疑虑随即从我心中一闪而过,下一秒,我抬手拍了拍自己额头,提醒自己肯定是自己多虑了。
就在我迟疑的档口,前方又传来了甘甜催促我快点过去的声音。
于是,我这才蹑手蹑脚地朝着甘甜跟夏迎那里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