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上也不知是个什么毛病,就是爱关人,好端端的一个科考,延迟了三年不说,如今更是偷偷摸摸的。晚钟本就是只呆头鹅,这样一来更是!”
阑珊说到兴起,也没觉得当着晚钟姐姐的面说晚钟坏话有什么不妥。她说着说着,又发觉了不得的事情,“嫂嫂,我刚才没有听错吧!乐容小郡主也要出嫁了?这真是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啊!最近比较流行出嫁是不是?她又要嫁给谁啊?别让我猜了,现在的事情我也是猜不出来。”
“大叶国南舞王。”
“南舞?天啊!娇滴滴的小郡主要到大叶国去吃苦了么?”
“吃苦倒是免不了。可南舞那个人你在大叶应该见过吧!也算是一表人才吧!”
“样貌倒还算不错,草原男人也很是果敢。只是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阑珊突然叹了口气,“看来就算是贵为小郡主,自己的事也一点做不得住啊!嫂嫂,我真是觉得做个女子实在是件麻烦事!若我要是个男子,便轰轰烈烈地痛快活一场,踏遍名山大川,打个几场胜仗,哪怕战死沙场也好,自己的命运总是能自己做主的。”
“阑珊,你这话说得也不尽然,这乱世之中,谁的命运又可以做主,便是男子又能如何呢?”
南屏没有说,为了担心妹妹,韩望书也愁苦数日,这军队从商的法子是性格严谨的他最最不愿的,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对了,阑珊,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帮忙,明日陪我去趟表哥的店里,我有几句话同他说。”
当得知小郡主想通之后,她便差人告知了表哥,可总觉得话没有说清。如今,他们的关系,两人单独见面彼此都很尴尬,有个愣头青一般的阑珊在身边,就很好。
“嗯,我知道了,嫂嫂,我不会告诉二哥的。”
南屏心道,本也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就算告诉韩望书也没什么打紧,可一想到他那张黑脸,还是不愿意多事,只是说道:“咱们略坐坐便回,耽搁不了多少时候。”
次日一早,韩望书同白微约好,要去拜会下御史台尚志大人。依他的性子,本不会这么醉心于结交什么权贵,可眼见时局动乱,皇上那多疑的性子,似乎除了御史台,谁也信不过。他还是要未雨绸缪一番。他本没把生死太当回事,可不能不顾一家老小。
更何况,如今他已有妻子有子女,他这么一个爱思虑的人怎么不能想方设法,护他们周全?
这样想着,便有了一种悲壮之感,临出门前,罕见地将南屏堵在墙角,通常他早起之后,便满脑门子都是事,没有想温存的心思。
“怎么?有心事?”南屏看出韩望书的反常。
韩望书不答,猝不及防地堵了她的唇,倒将她刚涂上的胭脂膏子都吃了进去。
吃完之后,就木然地走了出去。
“二哥,二哥,你是要去登台唱戏么?”阑珊道。
“胡说什么?”
“你唇上为何还涂着胭脂膏子呢!”阑珊大喇喇地问道,她不是故意让二哥丢丑,当真只是好奇而已。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情到浓时也会被晚钟拥在怀里,可也就是只此而已了,她哪里会知道是闺房之乐,便是知道,也不会将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同她这个每时每刻都像掉在冰窟里的二哥联系起来。
韩望书毕竟是韩望书,听了之后依旧不动声色,很从容地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来,将方才冒失的痕迹抹去,又甩下一句:“不知道你那脑子里天天想什么呢,没个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