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沐恒有事没事就往林染房间跑,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在林染身上,面上也总是带着笑容,不复最初刚到这里的小心翼翼,十日里有九日都是带着笑容的,剩下的一日也是林染嫌沐恒总往这跑,不搭理沐恒了,沐恒就会怯怯的回去,可是下一日又会屁颠屁颠的跑来。
他只是想尽自己所能多弥补林染一些……
再过几日等林七染眼睛做了手术,眼睛可以看见了,云锦书想着如果到时候林染准备离开,沐恒想一起离开也可以。
晚上,江烨趁着夜深,偷偷摸进了云锦书的院子。而彼时,云锦书正在屋里练字。
江烨推门进来,就见云锦书连头都没抬,专心的看着手中的字,等最后几笔写完,才抬头看向江烨。
江烨走到云锦书身旁,看了一眼桌上的字,赞叹了一声:“好字。”
“你夜闯女子闺房,恐怕不是君子之举吧。”
江烨轻笑:“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我今日来是有一事好奇,你当日为何对我说那些话,是有什么深意么”
云锦书也不介意透露一点:“我不知道你是何人,我只知道少爷似乎怀疑你了,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江烨轻笑:“额?那你为何要帮我?你这样岂不是背叛了你的少爷。”
云锦书只平静的打断江烨:“我没有背叛少爷,我……只是不喜欢这里。”
江烨眉目一转:“其实是你家少爷误会我了,我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底细早已被江爷探查的明明白白,哪会有什么别的身份。”
云锦书话说完就拿起另一张白纸练起了字:“额,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
江烨见云锦书不再多言,也不再自讨没趣,只是说了句告辞就离开了。
这一夜里,江烨一整晚都没睡着,他现在的处境岌岌可危,队里恐怕已经接到他叛变的消息了,而江祁年也开始怀疑他了。
倒是那个云锦书,她或许会是他的突破点。想到之前云锦书带回的那个毒贩的妹妹,他越发觉得她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心狠手辣,或许他可以想办法拉拢,成为他的下线。
几日后,林染做手术的日子就快到了,云锦书提前一天特意去江祁年那准备请几天假。
云锦书从小七那里知道了江祁年此时的位置,同时还了解到反派今天心情很不好。
原来是因为反派将江烨的事情告诉了江鹤平,但是江鹤平却告诉他不要插手江烨的事,江烨是他母亲送给自己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江烨竟然和他的希妍有九分相像。
江祁年听着这话只觉得可笑,人不在了,他扮演的深情究竟是给谁看的。
靶场上,江祁年手里拿着枪,闭着眼睛,远方的靶子也在不停的移动着,江祁年把握好时机,连续打出几枪,全部命中靶心。
“少爷好枪法”江祁年打完枪,云锦书才走上前来。
江祁年听到声音睁开双眼:“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云锦书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我听江末说的。”江末作为江祁年的心腹,说他告诉的最为合适,料想江祁年为了这点小事也不会亲自去求证。
江祁年听着云锦书拙劣的谎言却并没有拆穿,他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被人打扰,所以来这的事,谁也没告诉。
云锦书觉得江祁年看向她的样子怪怪的,心想少爷一定难过极了,都在强颜欢笑了。
云锦书试探的问道:“少爷,你是遇到什么事了么,感觉你很不开心的样子。”
“有这么明显么?”
“有,往日少爷脸上都是平平静静的,好像什么事你都不在意,可是今天少爷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江祁年的样子有些落寞:“锦书,我真的很讨人厌么?”
云锦书思考了一下,久到江祁年觉得云锦书不想回答他了,就听到女孩温柔的声音:“嗯…,虽然你一直对锦书都冷冰冰的,但是之前多次危险你也没有弃我于不顾,况且我们相识于年少,你教我读书识字,教我如何用枪,所以你在我这里一直都很好。”
江祁年听着云锦书暖心的话,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
“少爷,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不要一直憋在心里,说出来就会好受一些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我保证不向别人说”云锦书说着说着举起了三根手指做发誓状,那认真的模样逗得江祁年心里的乌云散了不少。
不知不觉中,他往日从不曾吐露的心声,今日竟很想和眼前的人分享:“其实我原来不是现在这样的,我原来有一个很幸福的家,虽然生活过得很简朴,没有现在的锦衣玉食,可是有最爱我的爸爸妈妈,那个时候的我每天都很开心。”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一切都变了,爸爸变的不爱回家,好不容易才回一趟家,也总是和妈妈吵架,后来日久的争吵,爸爸回家的次数就更少了。不久后妈妈发现怀孕了,爸爸那段时间变得很开心,也不再与妈妈争吵了,就在我以为我又要变回那个幸福的孩子了,可是那晚江鹤平喝醉酒回家,妈妈责怪他酒气会熏到孩子,却不料他推了我妈一把。”
话说到这江祁年控制不住的语调里都带着哭腔:“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地上都是鲜血,满地的鲜血,我那时也才7岁啊,我那时还不懂事,可也知道不对劲,我伸手摇晃着妈妈,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就转头去叫江鹤平,想让他看看妈妈怎么了,可是他居然睡着了,后来他就把这一切都怪在了我的头上。”
“我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他并没有不管我,后来我被带到了一个大宅子里,每天都吃的很好,那段时间我完全忘了母亲的死,我真该死。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我就被江鹤平扔到了那个鬼地方,其实你经历过的东西,我都经历过,甚至更狠,我被训练成最冷血的机器,后来江鹤平开始带我出任务,让我杀人,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晚上吓得成宿成宿的睡不着,再睡梦里有一群满脸血腥的人叫嚷着向我索命。”
“后来时间久了,我也长大了,就不再害怕了,就像现在杀人对我来说不过是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