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在这奢侈得毫无人性的宫殿里熬了好大一锅汤才走的。
老祖这里没有天灵鸟,但有很多鸟毛做装饰品。
徐南就觉得老家伙是个狠人,仗着自己吃不死,所以胡作非为。
哪一天徐南如果能把翔也熬出一锅美味,这狠人老祖恐怕会当场拉一泡热乎的出来。
告别老家伙的时候,徐南没有要其他什么帮助。
老家伙也没说给什么帮助。
很多事情,确实还是要靠自己。
如果习惯了靠别人,自己也就废了。
孔雀山上一片沸腾。
徐南被老祖看中,孔家芸这一脉的弟子都觉得与有荣焉。
孔家芸心情极好,趁着众人都在,难得的上了一节课。
弟子们受益匪浅,欢天喜地而去,各自消化和琢磨,以期医术更进一步。
徐南回来孔雀山的时候,弟子们都已经散了。
于仙仙深深看了眼徐南,然后行礼称了一声柳师兄。
达者为师,就是如此。
弱肉强食的圣国里,对强者的尊敬,更加凸显。
孔家芸吩咐过,徐南回来了之后立刻去主殿寻她。
徐南才刚到主殿外,孔家芸就主动走了出来。
“拜见师尊。”徐南恭敬行礼。
对于这个爱护自己的半个师傅,很尊敬,也很愧疚。
孔医尊看徐南的目光里透着喜意,点头道:“咱们不重虚礼,进去说话。”
“是。”
宽敞的大殿里显得空旷冷清。
有檀香萦绕,香味吸入鼻子里,就让人觉得心神宁静。
孔家芸盘腿坐在徐南对面,给徐南煮了茶递来。
“谢师尊。”徐南道谢。
“老祖对你有什么安排吗?”孔家芸问。
脸上的笑意还是很明显,还有一抹骄傲。
她为徐南高兴。
“师尊。”
徐南起身,双膝弯曲,就跪了下去。
孔家芸笑意一僵,娥眉微微皱了起来:“发生了何事?难道老祖不喜你?”
如此想着,孔家芸脸色就难看了起来,道:“你别慌,我去求见老祖,替你说说话。”
“师父。”
徐南抬头看孔家芸,称呼已经改变。
神药门老祖在神药门门人弟子的心中,宛如神灵。
有的只是绝对的尊敬和遵令,不敢有半点违背。
孔家芸却愿意为徐南去找老祖求情,仅这一个想法,在神药门众人心中,便已经与大逆不道、欺师灭祖等等字眼,相当。
师父二字,让孔家芸颤了一下,怔怔看着徐南,然后吸了吸鼻子,笑道:“莫担心,为师去去就……”
“不是师父想的那样,容我慢慢狡……咳,慢慢给师父解释。”
孔家芸点头:“你说,我听。”
徐南却没开口。
他低着头,组织好了语言,才抬头看孔家芸,脸上满是愧疚:“师父,我确实是鬼医门的传人,但……我不叫柳三重。”
孔家芸讶然微微张嘴。
“弟子本名徐南。”
孔家芸的嘴巴就张得更大了。
徐南这个名字,最近可是传遍了天下。
那是一个修罗。
从外界来的。
人们都说会是第二个陈渊。
夜,不知不觉就深了。
主殿里一缕烛光摇曳,将两道身影拉扯得扭曲。
徐南依旧跪在那。
他将一切的一切,事无巨细,都给孔家芸说了一遍。
比跟老祖说的还要详细。
孔家芸听得瞳孔都涣散。
这曲折离奇的经历,让她有种三百多年的岁月都白活了的感觉。
“师父待我以诚,我却一直在欺骗师父,请师父恕罪。”
徐南弯腰磕头,砰的一声响。
孔家芸久久无法回神。
回神后看着一直额头贴地,臀还撅得挺翘的徐南,眼神复杂至极。
惊疑、愤怒、懊恼,以及惆怅。
最后都化为了一声叹息。
“你……起来吧。”
“师父能原谅弟子吗?”徐南一动不动。
“起来。”
“是。”
徐南直起腰,然后直起双腿。
看孔家芸,依旧是愧疚。
师父不原谅也是正常的。
他毕竟从头到尾,除了鬼医门传人的身份之外,都在欺骗。
“明日一早,你就走吧。”
孔家芸起身离去:“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那孩子,我会留下。”
徐南苦涩的笑,然后又跪下,朝孔家芸的背影磕了三个头。
怅然起身,徐南大步离开。
他甚至都没回自己住的小院。
在夜色下,徐南直接离开了神药门。
就在他离开不久后,一个探头探脑的人从密林里跑了出去,到了叶秀山。
“启禀师尊,柳三重下山了。”
这人是王医尊的弟子,奉命一直躲在孔雀山,盯着徐南。
“知道了,你下去吧,切记,这件事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起。”
王医尊丢给这弟子一颗丹药,弟子兴高采烈,连连保证后离开。
一张传音符燃烧殆尽,王医尊挥挥手,这灰烬就散得无影无踪。
他那张老脸上泛起极致阴冷:“怪就怪你太优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