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言不相信虞书景的话,他知道虞书景是虞家大少爷,家中的工作繁忙,怎会做这种毫不相关的事情呢?
虞书景说:“不是要先去报案吗,既然你说有人开枪害人,那么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嗯。”李宗言严肃地看着虞书景。
“你不用担心,我知道我出现的不是时候,作为你的第一嫌疑人也是正常的,但是我的动机可就找不出来了,首先我不是变态杀人狂,其次,我对素不相识的人是不会动手的,而且,你所说的那位开枪者很有可能是我想找的人,但你说他也在这巷子里,可我并没有留意到可疑的人,这一点也是很悬的。”
李宗言说道:“确实如此,在确定你不是犯人前,那个问题的确很悬,总之,你要和我一起去报案。”
虞书景耸了耸肩,“行吧。”
救护车上,医护人员正在进行止血工作,莉莉开始脸色苍白,嘴唇白得和皮肤相近,她在和伤口的疼痛做斗争,不论要不要动,都有痛感,她咬着嘴唇,努力坚持住,只是眼睛越发模糊,头也越来越晕。
右手被于元元握着,于元元能感受得到,莉莉的痛苦,莉莉也能感受得到从车上来的一刻,于元元就在她的耳边说话,是为了不让她意识不清,医生利用医用纱布对伤口进行了止血,但血很快染红了纱布,医生说:“内部器官极有可能遭到了损坏,从而导致了大出血,需要更多的纱布!”
另外一名医生拿来新的医用纱布,叠在刚用的纱布之上,救护车到达医院门口,下车后,将莉莉抬置在另外一个急救担架上,于元元和顾阳跟着医护人员,一直走到抢救室门前,“请其他人员在门口等候。”护士说完关上了门。
于元元呆呆地站在那里,头顶的灯和她幽暗的脸庞,顾阳担心着于元元,手术正在进行中,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是庄家,还是墨家?要在街上开枪还会被人发现的风险,当时,是从莉莉身后击中的,说明就在他们那一旁的街道,当时并没有听见特别尖锐的声响,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开枪,想必是安装了消音器。
顾阳想,开枪的犯人距离他们是有段距离的,当时李宗言反应很快地跑后面去,他没记错了话,不远处的巷子走出来的那个人是虞书景,犯人会是他吗?不太可能,从动机上就可以看得出不会是他,或许是犯人利用某种手法躲过了被人发现的风险。
于元元转过身来,顾阳看到,她哭了。
他赶忙上去,抱住于元元,温柔地安慰她,说:“没事的,莉莉姐她一定没事。”
“我知道,我心里一直祈祷着不会有事,莉莉姐,她中弹了,她肯定感觉到很痛,原本该中弹的人应该是我才对,莉莉她保护了我,我怎么会这么没用啊。”于元元边哭边说道。
“不是你的错,元元,是那些人的错。”
“我明明是一名侦探,为什么连基本的安全意识都没有,我,到底还有没有能力继续走下去。”
顾阳将于元元扶在自己的面前,认真地说道:“元元,你是一名侦探没错,可侦探就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吗?不要忘记了,你和大家是怎么一路过来的,你不是还要寻找真相吗?”
于元元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因为莉莉受伤,沉浸在这变故里,她的脑子里一度混乱,只是因为哭得伤心,即使人冷静下来了,身体还是会抽泣着。
“你看你,又急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结果。”顾阳牵着于元元的手,一同坐在椅子上。
于元元手掌合起来,又在默默祈祷着莉莉平安无事。
穆文修看着李宗言和虞书景两人,万奇站在旁边,眼睛时不时地看向他们,穆文修的右手一直在座子上点了又点,还是那句话,“枪械出现在街上,乃是重罪,你们确定你们说的是同一件事?”
李宗言再次重复刚刚的话,“是的,我们的伙伴莉莉,已经中弹受伤了,现在在医院抢救中,很明显就是被子弹击中到的,不信的话,可以去医院和护士确认。”
虞书景说:“我是路过的,但我也有在调查有关枪械的事,但好巧不巧,我出现在犯人可能经过的地方走出来,按道理来说,我是第一嫌疑人呢。”
穆文修看了一眼虞书景,只见他笑眯眯的模样,万奇记得他和钟百里认识,这奇妙的关系线,后来想想,五大家成员的关系可以说年轻群体和谐相处,年上甚至是年老群体都争个你死我活,果然下一代才是和平的代表吗。
“嗯,是否有留有子弹呢?”
李宗言走得太着急,忘记去寻找子弹了,虞书景从内侧的口袋拿出一个透明pv袋,里面是一个子弹,还留有血迹,穆文修和万奇都一脸惊奇地看着,在虞书景跟随李宗言来报案的时候,就在现场附近找到子弹头,他说:“是在电线杆下找到的,子弹头差点掉入下水道了。”
“原来如此,给我看一下子弹头。”虞书景将袋子交给穆文修,从子弹头的外形和型号上看,大概率是一把步枪,“街上没有行人经过看见可疑人员吗。”
李宗言说:“犯人准备得很充分,专挑没有什么人的时候开枪,就算有人,因为装有消音器并不会造成影响,而且,他当时是在小巷子里开枪的,我估计,他是有进行伪装,要不然太过显眼反而会被人给发现。”
穆文修点点头,“犯人持有枪械,如果是针对个人的话,那就是私仇导致的,如果是针对你们一个群体的话,那将会是恐怖袭击。”
虞书景说:“依我看的话,是针对个人,因为某些因素,在这里也说得不是很清楚,但我明白,犯人原本该射击的对象,应该是于侦探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莉莉在中弹前曾试图有话要和我们说,就是在那个瞬间,那一个角度,刚刚好射中了,犯人的目标是于元元,那么他就会早早地埋伏在巷子里,而瞄准于元元很准了,这样倒推下去,他很有可能瞄准的是,于元元的心脏。”
“这似乎和庄墨两家有关了,但没有证据他们反而会告你们。”
“现在就是要找证据,而你就是证人。”
虞书景推脱掉,“我不认为我就是证人,那个巷子的周围都是人居住的窗,或者可能他们当中也有人看见了呢。”
“犯人没傻到会白白将自己暴露出来。”
“是啊,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也有可能和他错过了,根本没有见过他。”
“问题是,你出现的时间很蹊跷,莉莉中弹没多久我就跑去巷子前,你就突然出现,要不然早就怀疑你是犯人了。”
穆文修叹气地边做笔记在纸上,万奇咳了一声,两人才中断了讲话,写完后,说:“基本情况已经了解了,接下来会立案调查,你们两位可以在现场旁观,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虞少爷。”
“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私自调查枪械的事呢,是要寻找它,还是说它威胁到你们虞家的利益而要毁掉他。”
万奇吞了吞口水,紧张兮兮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虞书景沉思了一下,思考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大家都在等着他解释,因为所有人都很好奇。
“我先申明一点,我私自调查枪械并不是利己,是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情的,这件事说来话长,至于这两者之间有没有关联,我还不是很清楚,说得明白些,我所调查的内容和现在这里的,根本就不一样,但是,我会参与这次调查中的,毕竟我也要负一点的责任。”
穆文修说:“只要你不是故意隐瞒就行,那么现在,警方会出动调查,你们准备好就跟着一起去吧。”
“好。”李宗言说。
庄馨怡读的是私校,今天的课程一如既往地无聊,老师讲的理论知识让她在课上听不进去,所以时不时地看向窗外发呆,贾文是她的同桌,每次庄馨怡走神时,他都会提醒她认真上课,第一次小声讲话,第二次碰了碰她的肩膀,第三次用笔敲她的桌子。
庄馨怡有些厌烦他了,“你很烦。”
她转过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也是这个学期她第一次跟贾文讲话,因为庄馨怡是市长女儿,大部分时间是请家教,来学校上课不过是为了体验校园生活而已,在旁人眼中,她是贵族公主。
“要认真上课。”
庄馨怡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贾文,这个时候,贾文是第一次这么全面看庄馨怡的脸,感觉她很可爱。
“她讲的我都会。”
“你学过了吗。”
“啊,是的。”庄馨怡皱了皱眉毛。
“哎,你会的话能教我就好了。”
“啊?”
庄馨怡以为贾文要说些什么恭维的话,竟然不是。
“怎么了?”
“没什么,你不会的话问其他人啊,为什么一定要我教你。”
贾文说:“因为你是我同桌。”
一刹那,粉笔落到贾文的桌子上,贾文被吓到立马停住了嘴,老师走了过来,严厉批评他,“上课不要开小差!”
贾文站起来,说:“对不起,老师,我刚刚在提醒庄馨怡不要走神。”
其他人都震惊了,包括庄馨怡,其他同学低声讨论着,班上突然一阵“嗡嗡”声,老师咬了咬嘴唇,心里使劲找一些理由搪塞过去,“庄馨怡不可能走神的,你不要给我找理由,敢说谎跟我说,等下罚抄守则一百遍。”
“现在的教学方式还是一如既往地古板啊。”庄馨怡说。
老师惊讶地看着她,庄馨怡继续说道:“我刚刚确实走神了,是他提醒了我,所以他并没有发呆,也需要惩罚。”
“庄馨怡同学,包庇他人是不好的习惯哦,就算他是你的同桌,老师看得一清二楚,他就是开小差了。”
庄馨怡的眼神变得更加尖锐,“那么老师也请你好好想清楚是谁包庇谁,否则,有些东西是你承受不了的。”
老师害怕了,苦笑道:“好好好,是一场误会的话,那就这么结束吧,嗯,贾文同学,坐下吧。”
贾文犹豫地坐了下去,然而庄馨怡并不在意,她低头看着书本。
老师走回讲台上,那一刻,她的心是放松的。
——差点得罪了庄家人(老师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