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夫人与川笙一起坐在前厅,等着荷叶将她的父母带来。
不一会儿,人来了。
二人跨步而入,环顾四周,刚一进府,二人就对整个王府的院落赞叹不已,花园锦簇,雍容华贵,气派的很,再到川王府待客厅里陈设更为豪华,门栏窗幅皆是沉稳的米色,就连门口的台阶看着也是玉石材质,上面还雕凿出鸟瑞花纹样,铜质的香炉里飘荡出袅袅香气,再看那主位之上,一名30多岁气质雍容华贵的妇人正望着他们,而旁边更有一个妙龄女子坐在一旁,二人皆是温和之相。
桃花早就备好了两个凳子,轻唤二人坐下,荷叶则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川夫人,小姐,这就是那对夫妇了。”荷叶不知道该如何介绍,只能含糊其辞的随便一说,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
川笙望了过去,那妇人有些瘦弱,单薄的几乎像是一张纸,长得并不起眼,薄薄的黑发梳了个寻常发髻,脸上有些皱纹,看着比川夫人要大上许多,身上的衣服是粗布,但很干净整齐,一旁的男子看着十分憨厚,也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夫人,我们好容易才寻到了自己的女儿啊,八年了啊。”那老妇提起那日丢了女儿的事,还心有余悸的模样,她眼眶中赫然装满泪水,忙用衣袖去擦拭。
“孩子怎么丢的?”川夫人问道。
“我跟她爹去集市卖鱼,叮嘱了她在家等着,没想到回家就不见了。”老妇当日的回忆仿佛就在眼前。
“我们找了八年啊。”那男人眼中也有些泪光朦胧。
川笙想到自己的孩子,心下也是一痛,如果她们丢了,那自己也不想活了。
“在哪里丢的?”川夫人又问。
“刘城,我们都是刘城人。”荷叶来的时候确实有刘城口音,她也说自己家里是卖鱼的,那两名夫妇也有着明显的刘城口音。
“那可有什么相认的特殊符号?”为着行事妥当,川夫人还是需要多核实几次。
“我女儿,背上有个烫伤疤,是她小时候玩烛火弄的。”那老妇言之凿凿。
是的,荷叶背上是有个烫伤疤,川笙也是知道的。
“那伤疤什么模样?”川夫人问完以后唤人拿来纸笔,交给老妇让她仔细描绘。
老妇生疏的拿起画笔,在纸上费力的画出了一朵叶子的形状,这下算是确认无疑了,所有事情都严丝合缝的对上了,荷叶的刚来府里背上就有一片叶子形状的烫伤疤,所以川夫人才给了她荷叶的名字。
时隔那么多年,荷叶终于有了父母。荷叶眼睛里亮闪闪的,但又怯怯的不敢上前相认,她站在原地,怯生生的不敢往前。那老妇站起来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孩儿啊,你相信我们吧,我们是你的爹娘啊。”荷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投进了那个粗糙而温暖的怀抱中,原来,被娘疼爱是这种感觉吗?荷叶感觉有些幸福的要眩晕了。
三人哭作一团,川夫人和川笙也红了眼眶,被这久违的团圆场景感动到了。
等三人都稍微平复了点心情,哭声也渐渐停止了。川夫人才缓缓开口望着互相擦泪的三人问道:“那以后什么打算?”
荷叶连忙告诉自己的新父母:“我被卖来时已经签了死契,生死都是这府里的人。”
“啊?”两人一脸震惊,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还以为可以立刻带走荷叶。
“那签了死契怎么办呢?也不能回刘城了吗?你以后可如何成婚啊?”老妇忧心忡忡的开了口。
“我就在这府里,小姐和夫人待我很好,我放假了就来看你们。”虽然找到双亲的巨大幸福袭来,但荷叶脑子还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及和小姐的情感,而且她对刘城已经没有印象了,悦城才是她的家。
“也罢,都怪母亲和我没有照顾好你。”那男子长叹一口气,眼里尽是悔意,皱纹横生的脸上透出着些许的苍凉。
川笙也没有多说什么,给了荷叶三天假期,又给了她一些银两,让她把爹娘安顿下来,到处逛逛。
荷叶感恩戴德的收下了,随即领着二人出府去了,悦城的繁华,他们一定从没有见过。
“你打算怎么办?”望着三人的背影远去,川夫人问道。
“不知道,是真的亲人的话当然是好事,如果有一天她想离府,我会放她走。”川笙虽然不舍得,但也没办法。
“且行且看,莫强求就对了。”川夫人喝了一口茶:“这是什么茶,既有茶香又有果味。”
“新拼配的乌龙荔枝茶。”川笙看娘觉得不错的样子,也准备做成新品上到店里。
“圣旨到~”院子里突然传来嘹亮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母女俩的对话。
“宫里来人了。”母亲快步向前拉起川笙,院里有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公公正等着他们。
“王公公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母亲抱歉极了,觉得有些失礼。
“是我失礼了,没等通传一声就自己来了。”王公公笑眯眯的看着她们,和母亲早就相熟的样子,两人寒暄了几句。
“这就是小川笙吧,皇上召你即刻入宫说话呢。”王公公忙活了半天,就为带这一句话。
“……是。”川笙正想问皇上什么事情,却被娘暗暗拉住衣袖,又轻轻的点了头示意她接旨,川笙只得答应。
“请吧,咱们即刻启程。”川笙一脸懵,但也只能跟着走进了在门口等候已久的马车中,还是那辆深蓝色的马车,当了皇上还那么低调节俭,连座驾也不换。
川夫人则望着川笙的背影内心不安的默默祈祷起来。
“上天保佑,我的女儿可不要到那吃人的深宫里去生活啊。”
这边坐在马车上的川笙心里也同样忐忑不安,要是悦阳下旨让自己为妃的话,按照国际惯例是不是只能接受?不然就会砍全家的头?
悦阳应该不是那种人吧,可他不忙着稳固江山,叫自己来干什么?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