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不了吾,吾终有一日会再次归来。”
业魔没有挣扎,或许又是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
在自己进入这副神躯的那一刻,她就注定了失败。
因为这副神躯永远都不会对眼前的人动手,是他们刻在神元里面的契约制约了自己。
“可是你们也不会在一起的,吾以业魔之名诅咒你们,千生百世,生死别离,直到吾再次降世,颠覆苍生。”
业魔闭上眼睛时,最后看青玄的神情,让他的手一颤。
她的眼神怎么……看上去那么悲痛,甚至还有解脱之意。
“你为什么?”
可是他得不到什么答案了。
现在不是他犹豫的时候,这一剑要不了业魔的命,四界已经被凶兽吞噬得一片混沌,再不除去业魔,什么都没有了。
“师尊,你一定要等着我回来。”
而后他手腕一转,将赤旗汲取了天下黑气的焰烬神心剥离下来……
“以吾之魂,净尔神心,以吾神心,渡尔神元。”
天地之间,最后一抹纯净的神光从青玄的心口迸发而出,环绕着赤旗,将二人包裹起来。
那神光慢慢地扩大,所有接触到的黑气都会瞬间变为青烟,这光中逐渐夹杂了红色神光,覆盖整个天地。
那些被黑气干扰的魔族,全都被拉回了魔界,以焰烬神山为界限升起一个只控制魔族的结界。
神光扫过之处,再无黑气。
业魔被压制,三大凶兽的威力也荡然无存,在接触到神光之时,全都化为灰烬,唯有最后一丝神元才能钻回地底,等待业魔再次的召唤。
穷奇的小土包刚刚破开,一只小兽钻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灰。
他的爪子按到地上,眉头微皱,眼睛圆睁,嘟着嘴就要将自己的身型变大。
此时他还不知道他的兄弟们都已经钻回地底,主子也不见了。
在他认真努力的黑眸中,映着一道急速袭来的白光。
他愣了片刻,还在思考这是什么,只是快速逼近的神族威压,让他本能地撒丫子逃跑。
往那他感应到最安全的地方去,直到最后他变成了一颗兽蛋,不知砸到了谁。
他也没有力气,再次睁开眼睛就睡了过去。
焰烬神山之上,强光之中,青玄看着眼前的赤旗,虚弱地勾起嘴角。
“师尊,不管经过多少万年,阿玄一定会再次找到你,你一定不要忘了阿玄。”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赤旗的肚子,一个被黑气包裹着的光球,慢慢从赤旗身体里跃出,漂浮在他的掌心之上。
“这胎元置于我的体内,一定会净化他身上的魔气,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强光卷着他的身体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宫殿,落入四界中,不知哪处。
青玄慢慢的合上了眼睛,他吐出的最后一口寒气,环绕着他的身体,形成了一副冰棺。
从此千万年,等待一人开启地宫。
*
“阿玄……你要去哪儿?”
“阿玄,别走……”
战神殿中,赤旗还是像往常一样躺在榻上,直到睡到太阳高悬,她也没有起来的意思。
她慢慢睁开眼睛,太阳的光线瞬间挤入她的眼眶,让她不适地伸出手挡住光线。
眼睛适应以后,她看着周遭景物,赤旗知道自己是在战神殿中。
意识有一些错乱,赤旗只觉得头痛欲裂,脑袋中仿佛有许多记忆在打架。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撑着身子走到桌边,想给自己倒杯茶,她晃了晃茶壶,发现是空的。
“阿兰。”
没有人回应。
“阿兰?”
赤旗诧异地推开寝殿门,按照以往来说,阿兰从来都不会玩忽职守。
可是此时她的战神殿内不仅不见了阿兰的踪影,其他的仙侍也都不知所措。
‘师尊,你一定不能忘了我……’
她的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不知为何,她眼里忍不住的酸楚,直接落下一颗泪。
“啊!”
赤旗扶着脑袋跪倒在地,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又忘了什么?
“阿旗!”
有人喊了她的名字,从远处跑来。
赤旗慢慢抬起头,模糊的视线只看到一个身穿白色仙袍的男子。
这似曾相识的身影,让她有一些恍惚,自己应该是认识他的,而且他是很重要的人。
“阿旗,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那人将她扶起,赤旗抬起头看着他的脸,又有一些微愣。
“天帝?”
天帝紧张地扶着她,将她搀回屋里,坐到椅子上。
“大战以后,你已经睡了三年了。”
“大战……啊……”
天帝说起大战,赤旗才想起一些零星的记忆。
满脑子都是哭嚎之声,还有天地颠覆的混沌与黑暗。
“我怎么记不清了?”
天帝忧心地将自己选来的仙露,倒给她喝,又徐徐说道。
“三年前,业魔想要侵占你的神躯,召唤四凶兽,吞噬四界,毁掉天地神脉。”
“你以自己的神元在体内与业魔大战,终于夺回身体,自毁神心,让业魔消散于天地。”
“神心?”赤旗摸着自己的心口,自己没有了神心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不要着急。”天帝声音低沉地安抚她:“幸好,天命不亡你,让本座找到了上古冰晶,与你正巧合适。只不过你的神元受损,睡了这许久,可能有些记忆也找不回来了。”
赤旗现在脑子里除了自己那些零星的记忆,就只剩业魔留在她脑子里的那些哀嚎之声。
她想起自己被业魔控制了身体,可是其他的事情她的确不记得了。
赤旗眼神落到天帝穿的仙袍之上,他穿这身倒是比以前那黄色锦袍好看多了。
天帝感受到她的视线有些紧张地拢了拢袖口:“怎么了?这身衣服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