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闻言大惊。倒卖军械,已是重罪。倒卖边军兵器,则是罪加一等。若果真是太原府所为,那吴忠怕是想不死都难了。这支箭矢可以作为重要的证据,但无法对吴忠进行直接指控。毕竟太原刺史乃是堂堂三品官员,没有充足的证据甚至是人赃并获,是难以对其定罪的。眼下缺乏人证,因此,还需等待其他护卫的调查结果,希望金龙那边会有不错的收获。
二人又经过一番搜索之后,再无什么发现,便快速离开榷场,骑上先前拴在暗处的马匹,向着云州城而去。但为了避免与那支返回云州的商队碰面,特意放慢了速度。在云州城外五里处,官道绕城而过,直往北疆三镇之一的代州而去。朱雀二人眼见那支商队在此处渐行渐远之后,才放心地扬起马鞭,向着云州城疾驰而去。
进城之后,朱雀二人径直返回云飞酒楼,静候金龙等人回来。不多时,金龙、月乌、木蛟三人相继返回。众人齐聚一堂,汇总了今日的调查结果。朱雀首先向其余三人说明,今日与金牛在云州榷场所见之走私交易。并取出那支箭矢交予众人传看。
“金牛说得不错,此箭确为边军所用。北疆三镇所用箭矢,皆为此等形制。为区分各镇,加强军械管理,在箭头部位隐秘处,刻有各镇标记。云州为‘云’字,代州为‘代’字,朔州则为‘朔’字。此箭刻有‘代’字,应为代州驻军所用。请大家仔细查看。”金龙说完,将箭矢递给众人传看。
果不出金龙所言,此箭的箭头部位隐秘处,果然刻有一个很小的‘代’字,足以判断其为代州驻军之物。如此看来,代州驻军也与走私大案脱不开关系。
“不知城中调查情况如何?”朱雀问道。
“我与先前军中旧友联络过,他们直言,云州榷场走私之事并非什么新鲜事。云州刺史、云州将军以及军中的中下级军官皆知此事。不然,此等规模的商队途经云州,也不会不经查验,直接放行了。孔府专营边境贸易,举世皆知,非孔府商队而敢北上者,若无官府和驻军点头,安敢如此放肆?”金龙回道。
“想来云州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准确说,是这北疆三镇和太原的水都很深。太原府走私,北疆三镇参与其中,行成一个完整的利益链条。若想查处此事,必须拿到切实的人证和物证。眼下我们只有这一支箭矢和一张太原府通关凭证可作为证据,但缺乏人证。你军中旧友,未必敢当面指认上官。即便他们肯出面,没有人赃并获,依然难以使其低头认罪。因此,我等再留几日,看看是否可以收集更多的证据。对了,你二人有何发现?”朱雀说完,看向一旁的月乌和木蛟。
“我们在通往代州的官道上,也看到了那支商队。想着他们必会前往云州榷场,也就没有一路跟随,而是去了附近山间寻访。据山民反映,这支商队每隔几日便会沿着官道向北而去,几个时辰之后便会原路返回。”月乌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