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庆卫看出了周长贵的苦恼,便派给他一个差事——前往北疆云州新开的云飞酒楼担任掌柜。周长贵对此颇为满意,第二天便带上妻子高高兴兴地出发了。
孔庆卫望着周长贵远去的背影,颇有些不舍。因为此人正是当年跟随孔庆卫在扬州贩卖私盐的一名主要成员,同时也身兼孔庆卫的贴身护卫队长,是孔庆卫最信任的人之一。如今眼见周长贵远行,自是有些不舍。
按理说,孔庆卫应当将周长贵留在身边养老,但如今周长贵已然成家,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嗜赌如命,不然即便孔庆卫作保,并且帮他还债,也难保新娶的妻子不会因为忍受不了而离去。因此,孔庆卫只得想出这个办法来帮助周长贵。
朱雀一行入住云飞酒楼之后,当即亲自前去拜见周长贵。作为孔府十九卫的智囊,朱雀十分清楚周长贵的地位与资历,他当然不敢随便派个人就去请周长贵。毕竟周长贵是家主孔庆卫的生死兄弟,自己只是孔府护卫罢了。
周长贵住在酒楼后面的一处小院落,轻叩院门之后,一名年约四十的妇人打开院门。朱雀认得此人便是周长贵的妻子刘氏。于是赶紧问好。刘氏亦认得当面之人乃是孔府护卫之一,此前住在孔府时常见此人。于是赶忙回礼,邀请朱雀进入小院。朱雀作揖之后,便进了小院。
此时周长贵正倚靠在院中的藤椅上,一边饮茶,一边看书。见得朱雀进来,没有丝毫惊讶,只是伸手示意朱雀落座。朱雀也不客气,顺势坐在了一旁的藤椅上。
“掌柜的好雅兴。”朱雀指着周长贵手中的书说道。
“献丑了。”周长贵回道。
“却不知是何书?”朱雀问道。
周长贵将书封对向朱雀,意思是让他自己看。朱雀定睛一看,却是一本《古今棋谱杂论》。但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周长贵将书拿倒了。朱雀这才反应过来,这周长贵原本就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武夫。除了赌桌上的大和小,他再也不认识一个字。书封上这六个字,怕是它们认得周长贵,而周长贵不认得它们。
“掌柜的如今不研究赌局,反而研究起棋局了。”朱雀说道。
“老子赌了几十年,早就腻了。如今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岂能再做那些事情。我这看棋局挺好,至少不用赔钱。”周长贵回道。
朱雀闻言,不免觉得好笑。但面上并未有太多显露。只是随之附和两句。因为他记得此行的目的。于是很快便言归正传。
“榷场附近,有何动向?”朱雀问道。
“平静得很。你们是不是消息有误?”周长贵回道。
“此非孔府的消息,而是外间传来的,真假不得而知。”朱雀说道。
“真假未知,就如此兴师动众?”周长贵回道。
“此大事也。我也是奉命行事。特意前来一探虚实。”朱雀说道。
“倒也是。只是如今没什么动静,你可能要多待些日子。”周长贵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