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雁冰将信笺收好,放在桌案上,轻声说道:
寥寥数十字,字字见相思。
千里北疆行,冷暖当自知。
风吹比翼鸟,雨打连理枝。
公子无所忧,小姐几多痴。
孔雁冰这首诗的意思是:陈婉月这封信虽然只有短短几十个字,但每个字都流露出对申寒的相思之情。她千里迢迢从洛阳追到北疆,一路上的风霜雨雪,只有自己知道。狂风席卷着天上的比翼鸟,暴雨则拍打着地上的连理枝。富贵人家的公子总是无忧无虑,只有一厢情愿的小姐深陷其中而痛苦万分。
申寒闻言,当即回道:
皇家本无情,何处觅知音。
生来即丧母,梦里见娘亲。
东都初相遇,风雨共聆听。
娶妻当何如,唯有孔雁冰。
申寒这首诗的意思是:自己生于皇家,自小便感受到皇家无情,又上哪里去寻觅自己的知音呢?母亲因为难产而死,每每只能在梦里与她相见。在洛阳孔雀楼与心上人一见钟情,自此之后,便与她一同聆听风雨的声音。我这一生要娶怎样的妻子呢?只有一位名叫孔雁冰的女子。
孔雁冰闻言,泪水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再也止不住。申寒见状,赶紧上前,将其紧紧拥入怀中,轻抚其背,想要让她赶快平静下来。但此刻已是梨花带雨的孔雁冰,越哭越凶,片刻之间,申寒胸前的衣襟已然湿透。申寒索性不再想着让她尽快平复情绪了,转而担心她哭得太狠,反而伤了身体。
“孔小姐,哭多了伤身。”申寒安慰道。
“登徒子,总是让我伤心,还不许我哭?”孔雁冰哭着回道。
“你可不能凭白冤枉我。”申寒佯作无辜地说道。
“在洛阳和太原之时,你两次与她夜会,我也没说什么。如今她追到阳曲这偏远之地,还要与你夜会,我如何忍得?依你的性子,自是还要前去赴约。你这负心之人,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孔雁冰边哭边委屈地回道。
“陈婉月这个人的身份成疑,似乎并非她自述的那般简单。在洛阳之时,我尚未察觉。但太原相见,我便产生了怀疑。只是这疑问终究无从解答,除非她自己说出来。”申寒说道。
“既然她身份成疑,你为何还要三番两次前去赴约?”孔雁冰嘟着嘴问道。
“此人背后似有一个巨大的疑问,与她多见一次,便能多一分了解。”申寒说道。
“这次不去不行吗?”孔雁冰问道。
“你还记得她在太原之时,约我相见所说的事情吗?”申寒问道。
“自然记得,她说有人想要对我不利。可后来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呀。”孔雁冰回道。
“但这也不能说明她所言是虚。也许因为青龙他们加强护卫,刺客见无机可乘,便放弃了行动呢?”申寒说道。
“话是不错。但这又与你此次赴约有何关联?难道又有人想对我不利?或者说,只要她想见你,就编一个这样的借口也未可知。”孔雁冰回道。
“即便是她编的借口,但只要涉及你的安危,我便要一探究竟。我不容许别人对你不利,也不想放过任何可能的疏漏,让歹人有了可乘之机。”申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