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张远一大早便到了赵源溪下榻的太原府馆驿门外。太原府馆驿位于内城南门附近的懋迁坊,距离张远所住的观德坊倒是不远,故而他可以早早到来。
驿丞闻讯之后,赶紧出来拜见张远。随后在前引路,去往张远居住的房间。
其实在潞州府的时候,申寒和孔雁冰就是住的州府馆驿。也是因为那次经历,他们才得知,如今的州府馆驿已然不同往日,早已不是官员才能入住的地方。只要你有钱,便能住上原先三品以上官员才能享受的上等房间。
当然了,馆驿的主要职责还是接待往来的各级官吏。像赵源溪这样的地方县令,每次来太原,自然也是入住馆驿,毕竟这里吃住不要钱。但也正因为他是区区七品县令,又不肯出一分钱,驿丞自然也是按规矩办事,给赵源溪分配的是与其品级对应的房间。
当张远在驿丞的引领下,走到赵源溪所在房间门外之时,他也是颇有些感慨。从外面看,这间房与其他房间并无异样,但久在官场的他自然也知道,以赵源溪的品级,所住的应是最低等的房间,房间内的陈设与环境自是可以想见。
“赵大人,长史张大人前来拜访。”驿丞上前一边敲门一边说道。
“烦请转告张大人,请他稍候片刻,下官正在更衣。”房间内的赵源溪回道。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张远虽是长史这样一个闲职,但按大秦官制,上州长史位居从五品。而赵源溪只是七品的县令,因此在张远面前自称下官乃是理所应当。
不多时,赵源溪打开房门,将张远迎进来。驿丞则识趣地告辞离去。
张远落座之后,环视了一下屋内的陈设与环境,果然与自己所料不差。除了一张床,便是一张书桌以及两把椅子。至于衣橱、书架、鞋架、洗漱架等物,便是毫无踪影。虽是简陋至极,但看这位赵县令,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
片刻之后,驿丞去而复返。
“两位大人,卑职泡了一壶茶,特地前来奉上。”驿丞在门外说道。
“请进。”赵源溪说道。
驿丞应了一声,端着一壶茶开门走进来。在将茶水沏好之后,便告辞离去,临走时又小心翼翼地掩好房门。
“张大人真乃贵客也。”赵源溪端起茶杯笑着说道。
“何以见得?”张远问道。
“馆驿之中,碧螺春可不多见。”赵源溪说道。
“这倒也是,哈哈哈......”张远笑着回道。
“不知张大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赵源溪喝了一口茶后问道。
“既是公干,也是私访。”张远回道。
“此话怎讲?”赵源溪问道。
“刺史大人让我陪同赵大人,在这太原城里走一走,此为公干。本官与赵大人一见如故,也想就此交个朋友,此为私访。”张远回道。
“下官也愿意交张大人这样一位朋友。”赵源溪说道。
“既是朋友,私下里,便不讲官场上那一套。”张远回道。
“张兄。”赵源溪拱手说道。
“赵老弟。”张远拱手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