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得四楼,却见一中年男子正坐于屋内的方桌旁。
男子身穿一袭粗布长衫,一根玉质发簪将发髻固定,一块玉佩垂于腰际。此时,他手捧粗瓷茶杯,正微笑看着他们。两侧侍立两名佩剑的年轻男子,看起来像是他的随从或是护卫。
“打扰大人清静,实在抱歉。”申寒躬身作了一揖。
“无妨。我在这里倒也无趣,便想邀你们一同叙话。你们三个过来坐。”男子面色和善,说完便招呼申寒、孔雁冰和墨桑三人同他一起坐下。
其实,中年男子很轻易就看出来,申寒等三人一看就是主人,后面跟着的四人,从衣着和站位看,必是随从无疑。因此,他才招呼三人坐下。
申寒等人道了一声谢,便上前坐在了男子身边的几张椅子上。
“你等是外地来的吧?”男子问道。
“正是,我等自洛阳而来。”申寒心想,这外地口音,果然一张口便得露馅儿。
“噢?洛阳?那是个好地方。东都繁华,天下第二。”男子听闻申寒等人自洛阳而来,不由感叹道。
“大人去过洛阳?”申寒问道。
“年轻时去过,不过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倒有些想念。”男子说道。
“大人日后若是去洛阳,晚辈愿尽地主之谊。”孔雁冰说道。
“噢?那就多谢这位小姐了。我看小姐仪态得体,应是大户人家,却不知为何到了这北疆呢?”男子问道。
“出门游历,也好长些见识。”孔雁冰回道。
“身为女子,能有此心,倒也不易。不过,在这太原城,我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是你等将来去阳曲县游玩,我倒可以关照一二。”男子说道。
“那就多谢大人了。大人是否在阳曲县任职?”孔雁冰问道。
“本官正是阳曲县令赵源溪。”男子说道。
申寒等人听闻男子便是阳曲县令,不由有些惊讶。虽然上楼前,已知男子是一名五品以下官吏,却不想乃是一县长官。倒有些意外。
“不知是赵大人在此,我等刚才有些冒犯,还望大人勿怪。”申寒起身作了一揖。
“这是哪里的话。我邀请你们上楼,你们是客,岂有客人告罪之理?哈哈。”赵源溪说完,连忙请申寒坐下。
“却不知赵大人何故至此?”孔雁冰问道。
“闲游至此。这里清静得很,又可以看风景。我很喜欢。”赵源溪回道。
“大人贵为一县长官,理应日理万机,却为何能有这份清闲?”申寒问道。
“哈哈。倒也是这个理儿。县令虽是七品小官,倒也掌管一县百姓生计,理应颇为忙碌。不过,这两日适逢太原府官吏月度考核。府城官吏需在岗备查,下属各县县令,则要进城述职。我昨日已述职完毕,今日正好得空,故而来此转转。”赵源溪说道。
“原来如此。”申寒说道。
申寒想起之前在枫叶池偶遇太原府长史张远,他也曾说当日太原府官吏考核,他因为不在考核之列,故而独自溜出来偷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