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中年男子转过身,看向众人。
“先生怎么知晓我等是从外地来的?”孔雁冰疑惑地问道。
“此地偏僻,又没什么景致,本地人几乎不来。昭远寺的香客们大都也懒得过来,就是偶尔有些过来转悠,也不会这么大排场。至于内城官吏,今日乃是月度考核之日,各官均不敢擅离职守,又怎能溜出来闲逛?”中年男子回道。
“先生分析在理,我等佩服。”孔雁冰回道。
青龙等四人守在亭外。孔雁冰和申寒、墨桑则挨着坐在一起。
“不知这位小姐,可是洛阳人氏?”中年男子看着孔雁冰问道。
“先生怎知我是洛阳人氏?”孔雁冰不禁有些惊奇。
“在下曾去过洛阳,故而也听过洛阳人讲官话。刚才与小姐一番对话,便听出了洛阳口音。”中年男子回道。
“先生真奇人也。我等尚未开口,便知晓是外地人。听得几句官话,又猜出我是洛阳人氏。实在是有些佩服。”孔雁冰说道。
“区区小技,实在不值一提。旁边这位小姐,不像中原人氏,应是来自漠北吧?”中年男子看向一旁的墨桑。
“这还用说?本姑娘乃是鲜卑人。”墨桑朝着中年男子瞪了一眼。
“哈哈。那是那是。我观这位公子虽是寡言少语,但面色沉静,又有一股天生贵气环绕周身,应当也是官宦之家,却不知家住哪里?令尊所居何职?”中年男子最后看向了坐在孔雁冰右手边的申寒。
自打进入湖心亭,中年男子就一下子猜出了众人的来处,令申寒大惊不已。于是申寒不发一言,就在暗中观察他。不曾想,终究还是轮到自己。
“先生谬赞。晚辈家住长安,父亲曾为长安小吏,不知是否算得官宦之家?”申寒回道。
“既曾做官,自然算是官宦之家。如此,我也算没有猜错。哈哈。”中年男子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却不知先生何故独自来此?”申寒问道。
“此处僻静,正可躲避俗世烦扰。”中年男子回道。
“若想躲避俗世纷乱,附近的昭远寺不是更好的去处吗?”申寒有些不解。
“寺院虽为佛门清静之地,却也难逃俗世烦扰。每日里那些前去拜佛的人,哪个不是因为受困于俗世纷争和尔虞我诈,才去许愿祈福呢?他们往来其间,寺院也就充斥了俗世纷扰。我又何必身陷其中呢?”中年男子说完,笑着看向申寒。
“倒也是。”申寒回道。
中年男子又看向远处的湖面。此时,湖面上恰巧有两只鸳鸯在戏水。中年男子的目光也正落于其上。中年男子凝望湖面上的鸳鸯,情不自禁吟出了一首诗:
春风过北疆,
秋雨落海棠。
一朝入皇榜,
无人羡鸳鸯。
孔雁冰听完中年男子的诗,觉得作得很好。只是,她并不认同世间男子应当只图名利而不顾个人感情这一价值观,于是忍不住和诗一首:
世间多豪杰,
征战不停歇。
身死国终灭,
谁念家中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