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墨桑看似理直气壮的质问,老板不慌不忙地回道:“想必客官您是初次淘这古玩,这古玩市场,三分真,七分假,比的就是个眼力。再者,方才不是和您说了吗,这玉玺是没有真品的。”
“胡说!双龙砚比之玉玺有过之无不及,便是真品!”墨桑急忙说道。
老板一愣,转而说道:“不错,双龙砚确是真品,小的斗胆问一句,真正见过它的又有几人?难道客官您见过?”墨桑一时语塞。
“我见过。”一旁的孔雁冰淡然说道。
老板转向孔雁冰,上下打量一番,问道:“这位小姐是?”
“家父孔庆卫。”孔雁冰说道。
“原来是孔小姐,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老板连忙作揖赔罪。
也难怪,这孔雀楼的老板,也就是孔雁冰的父亲孔庆卫,乃是洛阳城第一号的风云人物。孔家财大气粗,富甲一方,与朝中权贵关系密切,连洛阳刺史都得来巴结,在这洛阳地面上,自然没有人敢不买账。
要是旁人说自个儿见过双龙砚,这老板准会嗤之以鼻。而孔雁冰说她见过,老板却是一百个相信。他在这百灵街上也混了二十多年,十年前的那件事,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当时双龙砚甫一现身,便轰动全城。一时城中权贵富豪都前来一睹双龙砚的庐山真面,孔庆卫作为洛阳首富,这样的盛会自然少不了他。而且,他还将自己年仅六岁的女儿也带来一同观赏。毕竟这样的稀世珍品很多人一辈子也见不到。
论财力,孔庆卫是能买下双龙砚的。莫说八千两黄金,就是八万两他也拿得出,但他恰恰不敢买。因为这双龙砚并非是一个单纯的玩物,它暗藏前朝宝藏的秘密,若是买下它,再加上孔家的财力,那么孔家在一夜之间便有灭门之祸。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双龙砚必将无人问津,其结局也必将落入朝廷之手时,意外发生了。双龙砚现身的第二天,一个神秘买家将其买走,那个卖家也从此消失。
时任洛阳刺史也是惊愕不已,因为洛阳府的公文早在三天前就已送往长安,而且是六百里加急。他却没有想到,当时鲜卑三十万大军已经攻破太原,一路势如破竹,兵锋直抵黄河北岸,京城之内早已人心惶惶,皇帝哪里会去管那一方砚台之事?
待得大将军谭望海于黄河北岸正面击溃鲜卑大军,秦帝这才看见案头那一封洛阳府的六百里加急公文。拆看之后,龙颜大怒,待圣旨下了,官府去抓人,连根羽毛都没捞着。皇帝自然是不会罪己的,洛阳刺史便成了替罪羊,一道圣旨就革职查办了。
老板正自惶恐,孔雁冰淡然道:“老板无须多礼,论辈分,雁冰只是晚辈,这等大礼却是受不得。不过,我却要说你两句。所谓进门是客,你刚才那般对待这位公子,用官府来压人,岂不违了生意人的本分?所谓和气方能生财,你自然该晓得。”
老板心中暗叫一声苦,心道:今儿算是遇上苦主了。刚刚直起的腰一下又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