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桑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却见远处梅花丛中一高岗,岗上一凉亭,亭中一白衣女子正自看她。
墨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拉上申寒,一路狂奔。
申寒不明就里,这样被墨桑拉着,又挣不脱,只得随她疯跑。
跑了大概半炷香工夫,申寒实在跑不动了,便大叫:“疯丫头,你是要跑死我呀!我不跑了!”说着便用力挣脱墨桑的手。没想到便这样挣脱了。
墨桑见申寒瘫坐在地上,又见后面早已不见了梅林,便长舒了一口气,也坐在地上。
等喘匀了气,申寒忍不住问道:“你瞎跑什么?赶着投胎呀?!”
“你才赶着投胎!我要不拉着你跑,没准儿这会儿你就直接去投胎了!”墨桑没好气地回道。
“你见鬼了?”申寒试探道。
“嗯。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以后你得还我。”墨桑心有余悸。
“你要我怎么还?难不成以身相许?可你比我年岁大,我才不干!”申寒一脸嫌弃地说道。
“哈哈哈……”墨桑见申寒如此表情,忍不住大笑。
“你笑什么?”申寒一脸疑惑。
“没,没什么。”墨桑好不容易止住笑。
“我们出发吧,一会儿真的天黑了。”墨桑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起身向前走去。
天黑前,两人总算到了一个集镇,便找了间客栈投宿。
墨桑要了一间房,特意让老板放了一张小一些的床进去。这样,他就不用和申寒挤一张床了。
听老板说,此镇名为五柳镇,距京城长安不过十里。
墨桑心想:皇宫里发生这样大的事,定然翻天了,怕是得四处通缉自己了。这儿离长安这样近,肯定不安全。明儿一早,就得上路了。想了一会儿,墨桑也困了,毕竟一天一夜没合眼,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完全亮,墨桑便拉起申寒,去柜台结了账。墨桑用从宣室殿顺来的一只玉镯子换了不少银票,拿出一部分钱,在集市上买了一辆马车,驾着马车,沿着官道,一路向东而去。
申寒一大早被从睡梦中拖起来,直到现在仍然很迷糊。
他掀开车帘,却见驾车的是一名男子。
申寒以为自己眼花了,拼命揉了揉眼睛再看,确实是一名男子无疑。“你是何人?胆敢劫持本公子?那丫头,噢不,我姐姐呢?”申寒对着驾车男子的后背问道。
男子明显楞了一下,继而沉声道:“我乃地府无常,特来带你去见阎王!”
申寒闻言,愣在当场,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哈哈哈……”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夫坐在鞍上大笑不止。
申寒一听,心道:好熟悉的笑声!咦?是墨桑那疯丫头!
反应过来的申寒禁不住大骂:“你真是个疯丫头!我都懒得骂你了。”
墨桑止住了笑,望向申寒:“唉,就你这戒心,还要行走江湖,怕是被人家卖了,还得帮人家数钱哩!”
“不要你管。”申寒倔道。
原来,墨桑昨夜想着秦国可能会通缉自己,说不定还会将自己的画像贴满大街小巷、城门隘口。倘若再以这副女子模样示人,何况自己又是鲜卑异族女子,在这京畿之地,实在是太过显眼。莫说安然返回鲜卑,怕是过不得潼关,便要被押解回长安了。所以一早起来,便在房间内稍加打扮,换了身男儿装扮。申寒那会儿睡梦中迷迷糊糊被墨桑拖起来,自然是没注意到。
申寒正自怄气,墨桑轻挥马鞭,已是再次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