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墨非等人终于到达了扬州。
两日的日夜兼程,墨非身心俱疲,登岸的那一刻,墨非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扬州,乃是商国最负盛名的城市之一。
整个城市都充满了胭脂水粉味。
不同于雪国的酷寒,这里只有阳光明媚,春花正好,小桥流水,温婉动人。
白墙黑瓦,整齐划一的石拱桥,满载而归的木质渔船,汇聚了一股独特的韵味。
墨非到达港口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客船半价处理。
他将少女们留在船内,自己先到岸边。
到岸边后,看到一名市侩老渔夫,第一句话就大大咧咧的说:“老爷子,我这客船你看值多少钱?”
老渔夫看了墨非一眼,呵呵一笑,“五百两。”
“二百两卖你了。”墨非说。
“二百两?谁会花二百两……二百两?小伙子你说真的?”老渔夫惊疑不定的问道。
“自然是真的。”墨非笑着回答。
只见老渔夫二话不说,就往家里跑,那速度,那焦急的样子,还以为家里要生孩子了,他边跑边对墨非说,“小伙子稍等我,我马上回来!”
李青荷凑到墨非耳边说:“墨公子,如果缺钱,我这里还有这银子,这艘船最少价值八百两,不要卖给他了。”
孟莲也劝道:“墨先生,平时挺精明的,怎么这次做了这么亏本的买卖。”
墨非突然愠怒道:“不是让你们在船上等候吗?怎么你们两个先下来了?先回去!”
二女只能兴致缺缺的返回船舱。
墨非见二女返回,脚步轻快的向扬州城内走去。
城内二层小楼林立,妓院、勾栏、茶馆、饭店、客栈应有尽有。
墨非脚步不停,专挑人少的街道行走,直到半个时辰,他找了一家相对人迹罕至客栈,明月楼。
接着他按原路返回,并取出纸笔,画了十一份从港口至此客栈的路线图。
回到港口后,那名市侩的老渔夫,还未返回。
其实也对,即使是二百两,对于普通人来说,也不可能随时凑的出来,想必他会东借西凑,典当贵重物品,才能勉强拿出。
这也在墨非的计划之中,二百两,不多,也不少,时间刚刚好。
他走入船舱,将路线图传给十一名少女,要求她们每隔一刻钟,就出去一人,按照路线图,入住明月楼。
化整为零,最大程度的消除痕迹,毕竟一下子走出十多名少女,太过扎眼。
不到一个半时辰,十一名少女都逐个离开船舱。
正巧,老渔夫也凑够二百两回到墨非身前。
二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船,毫不拖泥带水,合作相当愉快。
墨非并未急着去到明月楼,而是跑到一座茶楼里打探消息。
听爷爷们说过,要说江湖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当属茶楼。
墨非像个土豹子一般,东瞅瞅西看看,对任何东西都充满好奇。
他随意找了个桌子坐下,马上有店小二上前招呼,“客官,想喝什么茶?需不需要来个点心?”
“上你们店最有名的茶,最好吃的点心。”墨非豪气的说。
他并不缺钱,爷爷们本就有很多存货,加上自己还有五千多块高级晶石,完全足够自己挥霍。
“好咧,客官稍等。”小二麻溜的去准备。
茶楼正中央,有一位说书先生,口若悬河,正在说书。
说的正是江湖新势力小花遇到袭击一事,他技艺精湛,仿佛亲身经历一般,将小花遇袭,描绘的栩栩如生。
足足半个时辰,竟无一刻停歇,直到口干舌燥,才将整个事件讲完。
众多喝茶的看客拍手叫好,纷纷打赏碎钱。
墨非也毫不吝啬,高呼,“小二,给说书先生上一碗你们店最贵的茶。”
“感谢公子抬爱!”说书先生道。
“先生客气,我听说小花近期要来扬州,不知何时能到来,真想一睹芳容!”墨非笑呵呵的说道。
“应该就在这几日了,各路豪杰听闻小花遭到袭击,都来献殷勤,想必因此耽搁了。”
“天机生听说过吧?道宗行走,当代年轻一辈第一人,他又回来了。”
“剑阿九,听说过吗?剑宗最小二代弟子,剑皇亲传弟子,乃是剑宗弟子师叔祖级别的,传说他也下山了,现在也到了小花身边。”
“还有体宗天骄洪颜,也赶到了小花身边。”
“这三位可都是了不起的青年才俊,小花的魅力真是不得了。”
说书先生的嘴就像倒豆子般,噼里啪啦,根本停不下来。
“这么多高手,想来过两天扬州定会热闹非凡!”墨非笑着感叹道。“对了,不知道老先生你听没听过雾隐城高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呦!这位公子看着面生,没想到竟是个消息灵通的主。”说书先生笑着道,“我接下来就讲,高家大少,被屠满船事件!”
说书先生满脸阴森,诡异,很容易让观众代入进去。
说书先生一拍桌子,娓娓道来,“说,扬州城北的雾隐城中,最庞大的家族当属高家,其家主高林,乃是剑宗四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已至灵命境,一口火山爆炎剑,用的出神入化,乃是雾隐城中第一人……”
墨非喝着茶,听着说书先生的故事,心里逐渐有了计较。
看来自己和少女们暂时没有暴露,但故事时效性要滞后,说不准已经被查出来。
敌人是一家之主,又是灵命境界剑修,在小花未到扬州之前,必须要谨慎小心。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墨非走出茶楼,直奔明月楼。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这位兄台,请留步。”声音清朗,平静,似乎没有任何感情。
墨非侧身观望,发现是一位穷苦的年轻道士。
他的青色道衣已洗的发白,好在还算整洁。高束发髻,面目明朗洁白,双眼明亮,但平静如古波。虽在熙攘的人群之中,却恍如遗世独立之外。
最奇特的是,他左手拿着一本精致的线装蓝皮书,没有书名。
右手握着一支毛笔,笔尖墨迹未干,仿佛刚在书写什么,被突然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