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再次取出多枚银针,在肖月身边正襟危坐,皱着眉头,仔细观看肖月的身体。
从胸口的伤口,一路上下扫视。
肖月见墨非迟迟没有动作,偷眼观瞧,只见墨非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身躯,上下游走,不由气愤不已,彻底疯狂!同时尴尬的情绪升腾,让她不知所措。
再一次认命的闭紧双眼。
墨非额头见汗,他脑中不停结构着肖月的身体脉络、神经、体液、血液,一刻不停,用心推算着毒液蔓延程度,心神消耗巨大。
终于,他开始下针,嘴里说着,“要来了,实在疼痛,就喊出来!”
肖月点了点头。
第一针,头部丰谷穴,墨非迅速出针,准确扎入穴位。
只见银针迅速变成黑色,尾部溢出滴滴黑色液体。
肖月一声闷哼,嘴角溢出鲜血,原来舌头已被咬破。
听墨非说很痛,肖月并未上心,痛苦?作为一名修灵强者,痛苦只是家常便饭而已!可真当银针插入,只觉脑袋内部正被乱刀翻绞,剧烈的痛感让她生不如死。
第二针脖子人迎穴。
“啊……”
肖月疼痛出声,眼看牙齿就要咬断舌头,墨非情急之下,将左手伸进肖月口中。
女人的咬合力有多大?
墨非现在深有体会,钻心的疼痛从手部传来,他只能咬牙坚持。
第三针、第四针……墨非手中银针越插越快。
帷幔中的两人,都承受着巨大痛苦。两人沉闷的呻吟声不停传出。
帷幔外秦可莹,越听越不对劲,但又不好意思偷窥。
充当柱子的少女们,听着里面传出的声响,也是充满好奇和疑惑,其中有几个居然红了脸颊。
半个时辰,终于施针结束。
墨非瘫坐在肖月旁边,嘴里喘着粗气,全身大汗淋漓,一方面是精力集中,累的,一方面是疼的。
他看了眼肖月,如今她已疼的昏厥过去,身上各处的银针,都在排出毒液。
一刻钟后,墨非收起银针,断肠草的毒,算是解开了。
墨非查看了下左手伤势,手掌下部已经血肉模糊,两排整齐的牙印,证明肖月的牙口不错。他拆下脖子上的纱布,草草的包在左手上。
他脖子的伤口已然愈合。
墨非心里暗道:“脖子刚好,又伤我的手,唉……上次伤我脖子时,就想着要报复,如今大饱眼福,算你还账了!嗯,再收点利息。”
墨非取出破灵之刃,用手扶住肖月伤口周边,准备切下腐肉。
柔软的触觉,一只手无法掌控,他强忍着揉捏的冲动,完成了治疗的最后一步。
接着墨非撕下自己衬衣的一角,抱着肖月,开始包扎伤口。
治疗过程持续了一个时辰。
当帷幔落下,肖月已穿戴整齐,昏睡在甲板上,众人纷纷围了过来询问、关心。
墨非高声道:“肖总管已经没事,现在只是外伤,身体虚弱,静养一段时间即可。”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现在还不是懈怠的时候,大人,李惠何在?”
墨非问向秦可莹。
“他被墨刀卫抓住,准备审问,吴青在那边主持,审问的事情,她最拿手。”秦可莹答道。
墨非急道:“万万不可呀大人,李惠肯定有问题,上次遭遇水匪,他扔过一个球,我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只是没想起来,现在想来,应该是传信灵球,用于传送我们在鬼见愁的航行线路。而且那影子刺客张旭本无法从船舱逃脱,他却偏偏装作心疼船只,进入尘烟之中,给张旭制造逃脱机会,种种事情都表明他是个深藏不露的间谍。”
“那我们更应该审问出他的主使,敢刺杀我,无论他背后是谁,都要付出代价!”秦可莹面露杀气。
墨非急切的说道:“可现在能领我们出鬼见愁水域的只有他,他的命得留着,作为一个暗子,即使付出生命,也不会出卖背后势力,不能逼得太紧!”
秦可莹一愣,肖月受伤,诡异刺客,使她暴怒异常,只想着报仇,一时忘了李惠的作用。
“这,怎么办?”秦可莹问道,一时没了主意。
“陪我演场戏,让他继续以为还没暴露,继续掌控船只。毕竟前面还有他背后的势力在埋伏,即使他发觉自己可能暴露,也会按照原航行路线图继续下去,助我们抵达洛水。”墨非低声道。
“那不是只能眼睁睁的进入敌人的埋伏吗?”秦可莹恼怒的说道。
“形势所迫!”墨非叹息道。
墨非和秦可莹低声嘀咕一阵。
李惠被五花大绑在船头甲板上,浑身上下布满伤口,没有一处好地方,但嘴上却不停的叫着“冤枉。”
吴青妩媚动人,呵呵冷笑,“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都是硬骨头,必须得用点非常手段。”她的食指突然伸长,指甲上闪烁着危险的紫色光泽,慢慢伸向李惠的额头。
李惠惊恐的瘫坐在地,笨拙的向后挪动,“大人……大人我冤枉啊,大人放过小人吧。”
他涕泪横流,裆间已经湿润。
此时墨非正躲在一旁观看,佩服其演技精湛!
差不多了,是时候了。
墨非突然跑了过来,大声喊道:“住手,吴大人住手啊!李船长是被冤枉的!”
吴青一愣,“肖月治好了?”
“肖大人已经没事了!”
“没想到你还懂得医术,赶紧去照料肖总管去,这边的事,你别插手!”吴青不耐烦的道。
“吴大人,刚才的事我听说了。确是那影子刺客技能诡异,与李船长有何干系?”墨非诚恳的说道。
“如何解释他独自进入尘土之中,让张旭有机可乘?”吴青冷声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这顺安号乃是李船长毕生心血,风里来雨里去,已然有了感情,就像手足兄弟一样,骤然被毁,心神必然受挫,这才一时迷了心智!让张旭有了可乘之机啊!”墨非躬身解释道。
吴青皱起眉头,心思转动,雪糕向来机敏,这李惠连我都能觉查出问题,他为何要为其辩解?
这时秦可莹来到,上位气息十足,“雪糕说得不无道理,吴青,怕是做惯了暗中的龌龊事,看谁都疑神疑鬼。”
秦可莹这话说的极重,吴青连忙躬身请罪,“是,许是下官被刺客搅得乱了分寸。”
秦可莹微笑道,“李船长这一路尽心尽力,克忠职守,如今亲如手足的楼船被毁,又遭遇你这无故冤屈,实在令人愤慨!”
“是下官鲁莽,未考虑周全,请大人责罚。”吴青慌忙请罪道。
李惠听到秦可莹所说,哭天喊地道:“请大人为小民做主啊。小人受的委屈太多了,太多啦……呜呜……请大人严惩吴大人!”
秦可莹眼中精光一闪,看向墨非。
墨非隐晦的用眼睛瞥了下船舱。
秦可莹高声道:“好,墨刀卫听令,将吴青绑了,押进船舱。”
在场的众人都懵了。
墨刀卫反应过来,领命道,“是。”
李惠被解救出来,由水手们照顾。
吴青则被五花大绑,押进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