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省身听陈天默那么一说,登时也来了兴致,道:“好,快给他看看,就当是消遣,大家伙乐呵乐呵。”
郭守宗道:“老大,这可真是你的造化啊!”
郭敬实更是喜不自胜,道:“小人太谢谢陈相尊了!陈相尊虽然不肯收小人的钱,但小人也不能没有表示,回头一定烧制几件上好的瓷器,送给陈相尊做谢礼。”
陈天默摆手道:“好说,好说,不必客气。”
“要写生辰八字是吧?”郭敬实环顾四周道:“这马车上也没有准备笔墨纸砚啊,小人就把生辰八字口说出来,也是一样的吧?”
陈天默摇了摇头,耐心的解释道:“那可大不一样!必须得是你亲笔写出来,还要写上你的姓名才行。因为我要看你的字相,字如其人嘛。单凭面相,或者单凭手相,又或者单凭其他的质相、骨相、音相、色相、行相等等,可是相不出你所有命数的。倘若有人只看了看你的脸,或者只看了看你的手,听你报了一下生辰八字,便对你说你的命数如何如何,那一定是江湖骗子。”
“哦哦!原来是这样!”郭敬实感叹道:“今天要不是遇着小相尊,哪里知道这看相也有许多门道?”
张省身“哼”了一声,道:“你们以为麻衣陈家为什么能享誉术界千余年之久?”
郭守宗也跟着赞叹道:“要不说,麻衣陈家才是正宗出大相师的名门望族呐!”
张省身把手伸进坐榻下面一拉,扯出个药箱子,打开来说道:“有写方子的大夫跟着,哪能没有笔墨纸砚?”当即抽出纸笔来,叫郭敬实去写。
郭敬实便执笔去写自己的姓名和生辰八字,陈天默凝神观察他运笔,但见其笔法十分娴熟,笔速也是极快,只是握笔的姿势极其怪异,就像是从来没有拿过毛笔的人,刚开始学写字那样不习惯。
“小人已经写好了!”
郭敬实把纸递给陈天默,陈天默早看见上面的一行字又小又整齐,竟是非常漂亮!
连张省身都赞道:“好一笔蝇头小楷啊!没想到你这挖土抓泥拉胚,烧柴烧煤制瓷的手,还能写出这么好的毛笔字来!”
郭敬实一怔,脸色有些不大自然,随即便讪讪笑道:“张老神医过奖了,都是小人在没事的时候,瞎胡练的……”
陈天默看了看那生辰八字,琢磨了一番字迹,又叫郭敬实伸出手来,看他天纹、地纹、人纹,至于他的面相、色相、行相,早已看过,音相,也早已听过,不必赘述,当即问道:“你想先听好的,还是想先听坏的?”
郭敬实的脸上现出了紧张的神色,犹豫了片刻,肃容说道:“小人想先听听坏的。”
陈天默笑道:“不用害怕,也没有多坏。你这辈子,财运不佳,官运没有,寿数一般,想活到一百岁,可是不能。”
这番话说的马车里四个人都笑了起来,郭敬实道:“七十古来稀,一百岁那是痴心妄想!这官运,小人肯定是没有的,毕竟连个镇长都轮不到我来做嘛,还有财运,小人也着实一直不好,命中注定的,咱也不去强求,小富即安,知足常乐嘛……陈相尊您继续说别的吧。”
陈天默道:“你命中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家丁不兴,后继无人。”
“啊?!”
他的话刚说完,郭守宗便惊讶出声,郭敬实的表情也有些古怪。
陈天默道:“怎么了?是我哪里说错了吗?或是你们觉得我这话难听,不入耳,那我便不说了。”
郭守宗急声问道:“小相尊,敬实他确实有个女儿,你没有说错。但是,你说他命中只有一个女儿,意思是不是,以后家里再生,都会夭折?”
陈天默摇头道:“不是夭折的问题,是连怀胎都不可能怀上。”
郭守宗愣住了,与郭敬实面面相觑,父子俩的表情都很古怪,谁也不再言语。
张省身不满道:“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呢?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嘛。”
陈天默也道:“是啊,不管我是说错了还是说对了,你们都不妨直言嘛,起先就讲过,权当是消遣,不必认真嘛。”
“呃~~~”
郭守宗一脸尴尬,抓耳挠腮道:“可能是小相尊的年纪太小,经验不足,所以,有些看的不,不准,这个这个,其实老大家的媳妇儿,现如今正怀着二胎呢……”
“哦~~”
张省身瞥了陈天默一眼,道:“说错也没关系,又不是活神仙,还真能事事都料定啊。”
郭敬实连连附和道:“就是,就是。”
陈天默心中却是一凛,他对自己的相术是相当自信的,自负绝不可能出错!
郭敬实命中就无二胎,他妻子又怎么可能怀上?
要么怀的不是他的,要么——
陈天默望向郭敬实,道:“真是献丑了,居然说错……郭老大能不能伸出胳膊,让我摸摸你的质相和骨相?”
“好好!”郭敬实连忙把胳膊递了出去,撸起袖子,让陈天默上手去摸,陈天默一触之下,顿觉其肌肤光滑细腻,温润柔软,触感竟比齐玉燕、诸葛欢、白小玉等佳丽都要舒服!
陈天默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自己摸的可是个糙男人的肌肤啊!
再一摸他的骨头,硬得可怖!
质相非人,骨相也非人!
陈天默心中越来越惊,暗暗想道:“郭老大啊郭老大,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只听郭敬实问道:“陈相尊,怎么样?我听人说,这骨相最难琢磨了。”
陈天默苦笑道:“是啊,难琢磨的很,我这水平也真是有限,压根摸不出来什么,让大家见笑了。”
郭敬实放下袖子道:“没事,没事……”
张省身还当陈天默真是相术没有修炼到家,如今漏了怯,丢了丑,心里准定难受,便逗他道:“天默,不如你帮老朽也看看,还有多少年可活?”
陈天默哭笑不得,道:“张爷爷就别取笑晚辈了,您是贵人自有天相,寿比南山不老松,何须再看?”
正说话间,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外面马夫喊道:“老爷,神火镇到了!这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众人闻言都是精神一震。
张省身问郭家父子道:“你们两个谁在前面带路,引着我们去‘八卦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