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默见闵何用本来已经怕了自己,可是经薛曼言语一挑,居然又要跟自己打下去,不禁气往上冲,心里想道:“我念你出身正道,修行不易,三番五次劝诫你,你却执迷不悟,至死不悔!好,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这次须饶你不得!”
当下,他脚踏罡斗,双足犹如生根一般立在地上,并未后退分毫,迎着扑下来的“缚灵大士”昂首挺胸,睁开慧眼,目中两道金光似的精芒爆射出来,凝如实质!三魂之力也随之喷涌而出,直撄“缚灵大士”而去!双手捏诀起印,开金口,叩铁牙,诵真言,呢喃声中,一股奇异之力油然而生,漫空而去,那飞扑而来的“缚灵大士”忽然间凝滞不动。
这正是五大目法之慧眼,外加六相全功口相之铁牙金口术的威力!
慧眼相神,可捕三魂,金口断命,令行禁止!
笼罩在“缚灵大士”周身的光晕渐渐暗淡了下来,眼中的光芒也似火苗即将熄灭一样。
闵何用惊怒交加,摒指喝道:“疾!”
他已竭尽所能,用出了十成的功力,奋然维系着“缚灵大士”的存续。
薛曼放眼望去,但见在满天星月光辉的映照下,陈天默长身玉立,衣带飘飞,双眸璀璨,眉宇间掩盖不住勃勃英气往外横溢,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尽显刚毅,嘴角轻扬,带着一丝蔑视也带着一丝骄傲,真是有种说不出的勾人之感,连她也不禁怦然心动!
再看闵何用,号称“逍遥散人”,长得本来也不差,可如今山术被陈天默压制,正拼尽全力的抗拒,直弄得咬牙切齿,满头大汗,面色通红,双目暴突,额头上活虫似的青筋根根炸起,双眉乱抖,头发直竖,实在是形容可怖,神情狰狞,直叫人觉得其面目可憎,哪里还有半点“逍遥”的风范可言?
闵何用确实是逍遥不起来了,因为他的“缚灵大士”已经完全被陈天默给控制住了。
这于他而言,可不仅仅是落得个山术被破、丢人现眼的下场,一旦“缚灵大士”彻底失去灵力,陈天默就能长驱直入,灭掉他的“侍神”!
“侍神”若是被灭,修为至少倒退一成!
到了他这种境界,想进一步都是万难,更何况不进反退,且倒退一成?那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父亲!”
他忍不住嘶声叫喊了起来:“帮我!”
闵不为却充耳不闻似的,无动于衷。
哼哼~~小畜生,继续在美人面前逞能啊,叫老子干什么?!
便在此时,薛曼忽然出手,随着她玉臂轻扬,袖子荡开,两道符纸朝着“缚灵大士”飘飞而去。
陈天默看见,暗叫一声:“不好!”
但见两道符纸甫一贴近“缚灵大士”,便腾地燃烧起来,化作两道赤红如血的火焰!
“嗡~~”
一声颤音响起,“缚灵大士”剧烈的抖动了一下,迅疾便笼罩上了一圈血红色的光晕,原属幻影的身体也变得凝实起来!
陈天默本来已经把“缚灵大士”给彻底控住了,正待运转三魂之力,去灭闵何用的“侍神”,结果被薛曼这么一搅和,“缚灵大士”登时失控,再次动弹了起来。
闵何用得了意中人的帮忙,不但压力骤减,“侍神”被灭的风险不复存焉,心情更是大好:“她果然对我有意,见我情况危急,就出手救我了!”
精神振奋之余,闵何用喜笑颜开道:“好姑娘,你我同心,其利断金!”
薛曼笑道:“瞧你的了。”
闵何用叫道:“瞧好吧!”当即变幻诀法,把十根指头舞动的眼花缭乱,嘴里念咒,又急又快,嘴角都溢出了白沫子!忽的一声厉喝:“护法降魔,神光普照!”
刹那间,一道极其耀眼的光芒从那“缚灵大士”的眼中迸射出来,直奔陈天默的双眸刺去!
陈天默的眼睛受那强光刺激,蓦地一痛,眼前瞬间失明!他心中大惊,但转瞬间,慧眼变换夜眼,刺痛感随之消失,双眸又渐渐复明,他这才松了口气,暗道:“亏我修炼出了三大目法,不然就糟糕了,闵何用这厮,本领可真是不低!”
却听闵何用大叫道:“他的眼睛失明了!父亲,大哥,快来助我一臂之力!”
闵不为依旧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心中还骂道:“小畜生真是可恶!在美人面前尽力逞能也就罢了,还敢对老子呼来喝去,颐指气使!到底谁是老子,谁是儿子?”
气愤之中,他扭头一看,见大儿子闵何惧还在地上跪着膜拜那“缚灵大士”呢,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把好大儿踹翻在地,啐了一口,骂道:“那是老三的‘侍神’幻化出来的假象,不是神祇显灵,你拜个什么明堂?!”
就在此时,薛曼又摧发出两道符纸,飞入幻象之中,为闵何用助力,“缚灵大士”目中的亮光一时更盛,本来空空如也的手里更是幻化出了一柄虚幻的降魔杵,蠢蠢欲动!
陈天默知道那“降魔杵”不至于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可若是被其击中,精神立遭重创!绝不可小觑!
他渐感吃力,暗忖道:“这闵何用的山术修为还在曾天养之上,那精魅子的本领也与之相仿,都只差我一筹,单打独斗,我自是不怕他们,可山术命术本就相通,那精魅子用符箓为闵何用加持,正邪相汇,威力提升了竟不止一倍,已能与我持平!旁边还有一老一少两个色棍候着,再打下去,可是不妙啊!”
“爹!老大!”
闵何用再次吼叫道:“快上啊!我已经牵制住陈天默了!他双目失明,又不能动,你们还怕什么!?”
闵不为被喊得心情烦躁,正要喝骂,忽听薛曼娇滴滴的喊了声:“云水前辈,混世小哥,快来帮忙啊。”
得美人亲自召唤,闵不为登时转怒为喜,闵何惧也被那声“小哥”喊得心花怒放,父子俩齐齐跃动,异口同声应道:“姑娘莫怕,闵某来了!”
陈天默心下惊怒,暗骂道:“这一家老少色棍,真是半点操守都不要了!”